信浓,青柳城。
在一片‘毘’字旗的包围之中,上杉军的笼城战,正在继续。
本丸四周,铁炮的轰鸣声,接连响起,无数带着火苗的箭矢,从远端飞射入天守阁之中。
城中屋敷顶端的茅草,皆是点燃,扑扑地冒着黑烟。
随着攻势的继续,城中的喊杀声已经越来越薄弱。
而青柳城的天守阁上,这时传来轰隆隆地崩塌之声,之后就是砰第一声巨响。
城下町附近,在猎猎而动的龙字旗下。
已四十八岁的上杉谦信,手握马鞭,骑乘在战马之上。
他的僧衣在劲风的吹挂之下,噗噗地作响。
这时一名插着小旗的物见,从城门之处,快速向本阵之处奔来,在上杉谦信面前跪下言道:“禀报主公,青柳城城主青柳轻长,在天守阁中引爆了炸药,自杀而亡,眼下城池已经攻陷。”
上杉谦信听闻之后,将手中念珠一转,以一种悲天悯人的口气,言道:“这又是何必呢?今曰的武田家,并不值得此人姓命已报,你说是么?喜平次。”
眼见上杉谦信唤着自己名字,作为统帅旗本上田众的大将,上衫景胜言道:“父亲大人,我并不这么认为,作为一名武士守住自己的家业,不屈服于外敌,这是自己的武道,与忠诚武田家之事无关。”
“自己的武道,”上杉谦信听上衫景胜如此之言,点了点头,言道:“你说的很对,能不盲从于他人,有着自己的见解,就可以遵循自己的武道。”
说到这里,上杉谦信话锋一转,言道:“喜平次,明白这一点,我就没什么可教给你的。”
上衫景胜听上杉谦信夸奖十分高兴,言道:“父亲大人,眼下青柳城,森城等皆已经陷落,武田家战力似远不如当年信玄公在世,现今千国街道已经打通,我军下一步动向如何?是否直取深志城?”
上杉谦信微微一笑,言道:“你太低估武田家,这一次我军能在千国街道轻易得手,取得以往前所未有之战果,全在于前年,负责这一地的仁科家家主仁科盛信之死。没有此人的主持,所以才轻易为我所乘,否则亦不会进展如此迅速。”
“喜平次,正所谓攻城为下,攻城略地,直取深志城并非是我上杉家的战法,我的策略就是驻守在此,以逸待劳,等候武田家主力,前来进行野外决战。合战自来都是双方主将默契之所在,武田军绝不会容许,本家吞并安昙郡。到时候急于夺回安昙郡武田军,就会进入我的预设战场中,被迫与我决战,到时候一战可定两家之气运。”
听上杉谦信这么说,上衫景胜等众将皆是大喜。
上杉谦信手指着大火熊熊的青柳城天守阁,言道:“武田家自信玄,胜赖死后,再也无英明见识之人,居然嫉妒英才,自毁栋梁,这简直是愚昧之举!”
“诸位,这次我上杉家集结四万以上军势,又有织田,德川家的协力,覆灭武田易如反掌,上洛之霸业,匡扶天下之举,将义理伸张于天下就在眼前,请务必努力。”
“愿为主公效死!”
上杉军众将轰然答应,一副踌躇满志之态。
正在上杉家集结倾国之兵,在上杉谦信的统领下,向信浓进发大举之时。
在踯躅崎馆,武田家众家臣依旧为抵御这位与信玄争斗不相伯仲十数年,上杉谦信来攻之事而发愁。
当武田信胜略显稚气的声音,在大殿之中回荡之时。
众将们皆是微微愕然,武田信胜所指之人,大家根本不用想,直接就在脑中,浮出此人的名字来。
武田信丰首先言道:“馆主大人,说的不错,若是此人出马,定可力挽狂澜,力敌上杉谦信,父亲大人,你觉得如何?”
听着武田信丰的话,武田信繁的脸上露出缅怀之色来,笑道:“说来此人自出仕本家以来,与谦信公所战之战,不计其数,当初在川中岛时,若非是他,可能我和兄长,就已经丧命此战之中。”
“不错,”武田信廉点了点头,言道:“川中岛,白根山,岩拒城,此人战谦信公,当年谦信公亦称其为关八州无人敌者。”
这时小山田信茂在一旁,言道:“可是两位大人,此人已经隐居了,表示不过问了,若是他复出,本家或许会有一番动荡。”
一旁迹部家家督迹部胜资,言道:“各位大人,抵抗上杉家之事,我从不认为一人一将可以做到,还请各位三思。”
迹部胜资心底却是在言道,好容易因为穴山信君之事,才将对方压制住,若是此人一旦复出,将一发不可收拾,而自己与他早已势不两立。所以迹部胜资在此刻,是绝不愿意看到对方出山的。
武田信繁听迹部胜资之言,将手一挥言道:“迹部大人,我知你与他素有私怨,但是眼下本家正是危难之时。此番上杉家集中重兵而来,无论本家采取何种方案,他的意见皆至关重要。”
武田信胜对武田信繁亦是言听计从,当下言道:“既然如此,立即派人去请他来大殿议事。”
待传命的武士走出踯躅崎馆大殿,在场的武田家众家臣们面色皆是不定,露出或忧或喜的神色来。
东光寺,门前町。
李晓自觉自己睡了许久,刚刚起身,发觉身上已披一件薄衫。
待转眼看去,只见一旁烛光之下,小幡由美,小幡由贞他们姐妹俩,正一脸笑意盈盈地低声轻谈。
待看见李晓醒来,这姐妹二人皆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