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军的前锋营仅仅停留了两个时辰,傲长风便带着耶律宏赡、耶律宏夕继续赶路。只是这次与刚出上京城时大为不同,跟随他们的不仅有五千大金精骑,还有完颜杲与完颜宗望两位大金都统。大队人马飞速疾驰,可谓是浩浩荡荡。
也许是被傲长风忽悠得胆颤心惊,三位大金都统原本都急着回东京去“看望”完颜阿骨打,但完颜杲却以“大军不能一日无帅”为由,执意将完颜宗翰留在了大营。
一路上,耶律兄妹纵马紧贴在傲长风身边,哥哥耶律宏赡倒是悠然自得、有说有笑,而妹妹耶律宏夕则是一脸怒气、沉默不语。
看着耶律宏夕一张“毫不掩饰”的臭脸,傲长风略带调笑地道:“公主殿下为何闷闷不乐啊?难道……有人欺负你不成?”
“哼!”
耶律宏夕瞪了傲长风一眼,又看了看自己黑不溜秋的衣服,没好气地道:“即便有胆大包天之徒欺负本公主,本公主也能忍则忍。但天师明知道完颜阿骨打命不久矣,又为何答应替他医治?你……到底是何居心?”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本天师乃修道之人,怎能见死不救呢?”傲长风轻松回答道。
“你!”
耶律宏夕气极,银牙紧咬道:“天师真是慈悲为怀!那本公主问你,若是完颜阿骨打真的会早亡,我大辽的百姓和将士岂不是能免去刀兵之苦?天师为何对他们就没有一丝怜悯之心呢?”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啊!”
傲长风没有回避耶律宏夕的目光,表情严肃地道:“大金正是蒸蒸日上、人才辈出之时,就算完颜阿骨打今天便突然而亡,明日也会有贤能之人新登大宝。你见过的完颜杲、完颜宗望,还有你没见过的完颜晟、完颜宗弼,他们哪一个不是当世之枭雄?其中任何一个当了大金皇帝,你大辽一样难逃灭顶之灾!”
“这……这……”
耶律宏夕无言以对,语气稍微好转道:“算你讲得有理!但完颜阿骨打可是雄才伟略之人,他是否会不惜性命,也要与我大辽鱼死网破呢?”
“是啊!是啊!大哥你说他会吗?”一旁的耶律宏赡也忍不住问道。
“绝对不会!”傲长风显得很有把握。
“为何不会?”耶律宏赡和耶律宏夕继续追问。
“哈哈哈……”
傲长风神秘一笑:“因为他是人,就必然会有……人性!”
……
夕阳垂暮、红霞印天。在旁晚时分,一行人马终于赶到了东京城。
没有想象中的萧条与破败,此时的东京城中人流攒动、车水马龙,不管是女真人还是契丹人都在街上闲庭信步,似乎比金军攻破城池前还要热闹繁荣。
看到如此景象,耶律宏赡和耶律宏夕目瞪口呆。耶律宏赡不禁向傲长风感慨道:“大哥,看来完颜阿骨打的确是有道明君。你看这原本大辽的百姓,哪有一点国破家亡的悲伤之情?”
“呵呵呵……”
傲长风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兄妹两人淡然道:“即便事情摆在你们眼前,那也不一定就是事实。金人虽然连战连捷,但还没有胜券在握……实话跟你们说吧,若是金军攻破了上京,并抓获了你们的父皇,那么上京城中定然会是惨绝人寰!”
“啊!”
耶律宏夕到底是女子,听到傲长风的话后深感害怕。她不由自主地挨近了傲长风,颤声道:“天师何以见得?”
“这就是完颜阿骨打的高明之处啦!”
傲长风闻到了耶律宏夕身上散发出的幽香之气,但他定下心神,继续道:“数十年以来,女真人一直被大辽欺压,他们怎么会轻易消除怨恨?可完颜阿骨打知道,现在大辽朝廷**、人心离散,若是一味屠杀反而会激起契丹军民的同仇敌忾之心,与其不利啊!所以,他暂时先怀柔安民、收买人心,等到大局已定之时……才会凶相毕露呀!”
“原来如此!”
兄妹两人齐齐点头,耶律宏赡对傲长风的见识更加佩服,而耶律宏夕对傲长风的感觉也发生了奇妙了的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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