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脸色都跟第一次见面时候一样,冷冷冰冰的。
秦追儿匆匆瞥了他一眼又转过了视线,两人形同陌路,然后擦肩而过。
陈盛茂没注意到张信庭凝注在秦追儿身上的视线,只是关心官司的事情:“这次因为是跟政府打官司,有点棘手,张律师有没有把握?”
张信庭没说话,有些走神。过了一会开口问的是:“刚刚那个女工是在厂里做什么的?”
陈盛茂被问的一脸茫然,他回头去看时秦追儿已经走远了。
“张律师这就问倒我了,工厂这么多人,我哪都记得清楚每个人做什么啊,而且看着是新来的,估计是临时工吧。”
张信庭又不说话,扶了一下眼镜框,两人到了办公室里坐下:“她是我的熟人,帮忙关照一下,适当的机会给提升。”
陈盛茂拿着暖水壶泡茶,倒是好奇张信庭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还有熟人到工厂来做临时工。
可看他的神色,哪敢问他的私事啊,只能笑着应答:“没问题,只要那块盖新宿舍楼的地皮张律师帮忙弄到手,一切好说。”
秦追儿被组长带到了车子交给一个大姐后就走了。
她先从纺纱开始做起,因为之前在松阳纺织厂做翻译的时候也有参观过车间,倒也不陌生,只是做起来有些不顺手而已。
带她的大姐人很好,细心地教她,中午吃饭也都带着她。
第一天的工作虽然有些累,但是也特别充实。
下班后就去餐馆接秦大海,秦志杰得忙到很晚才能回去,他们就先走了。
搬到上沿村后,张玉燕变的越发的温柔贤惠,他们刚刚进门就吃上饭了。
老太太有些老年痴呆了,不管张玉燕介绍了秦追儿几次,她都把她认成秦追婷,还一直夸她越长大,越好看了。
张玉燕说的嘴秃噜皮了,后面也懒得在去说了。
秦追儿吃饭回了自己的屋子,床上有只从窗户飘进来的纸飞机,想到了秦大海早上喊的那个人,她走了过去把纸飞机捡起来。
摊开一看,果然有字,简单的一行字,熟悉的笔迹,连语气都是令人无奈的熟悉。
你敢嫁人生活,我就敢杀人放火,等我回来。
秦追儿把纸飞机小心翼翼地折了起来,顺手就放到了架子上去了。
在上沿村的日子渐渐地走上了正轨。
徐美华的信定时半个月寄来一封,刘振江因为地被征收后,失心疯后借了高利贷还不起,最后逃债时被车撞死了。
她还说孙桂兰好几次曾跟她偷偷打听自己的下落。
年底的时候信里寄来的还有徐美云跟刘奋勇结婚的请柬,可她已经没有回去的勇气了。
时间一抬头再过去,徐美华的信从半个月一封,到一个月一封,再到后来的没有了。
日子过的很安静,秦追儿因为当初有张信庭的那一句话,加上她的能力。满十八岁的时候被签了正式工,还被调职到业务部去了。
她偶尔还是会在街上碰到张信庭,只是谁也都没开口说话,陌生地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