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田,你别这样。”高祥旺看着两行热泪从苏春田的眼中流出,不一会儿就打湿了鬓角,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对于这个帮助自己良多,一向足智多谋的贤内助,高祥旺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脆弱的苏春田。
“不管如何。我娘家有难,部分还是因我而起,我实在无法坐视不管。”苏春田流了血泪出来,反而觉得心头舒畅了许多,“但是如今正值钱庄洗牌之际,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在你身上,稍有差错,你这位置就保不住了。不能冒这个险。”
“春田,你都这样了,还……还为我打算。”高祥旺拉着苏春田的手,言语间有些哽咽。他高祥旺这辈子,欠苏春田的,是还不清了。
“家里因为这些年我这病的缘故,几乎没什么结余。古董字画也许还有,可这现银,是真的凑不出那么多来。”苏春田把高祥旺的反应都看在眼里,也不多说什么,“而且那些东西出手,目标更大。你悄悄的把我这妆奁匣子抵了,从柜上支了银子,等了过了这段时间,再徐徐图之就是了。”
“好,都听你的。”高祥旺见苏春田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知道她心意已定,也就不在劝说。“你快好好歇着吧,这些事情,自有我去亲自办妥。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好好的把病养好。这个家离不了你。”
“嗯。”苏春田说了这么一大会儿话,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精力不济了,上下眼皮之间只剩一条窄窄的缝了,“我爹爹那边可有消息再传来?”
“还没有。”高祥旺见苏春田就要昏睡过去,把她的手重新塞会被窝里,并顺手掩好了被角,“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你累了就先睡会儿,等一会儿醒了,说不定就岳父大人都能亲自来看你了。睡吧。”
“……”苏春田真的太累了,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连声音都没发出一丝,就疲惫的睡了过去。
等到苏春田传出平稳的呼吸声,高祥旺见她神色安详的睡熟了。这才招呼李妈妈小心伺候着,自己这次起身去了客厅,钟郎中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
“钟郎中救命之恩,高家上下铭记于心,日后定当涌泉相报!”高祥旺整理好了有些皱的长袍,对着坐在堂中正在喝茶的钟郎中就是一拜大礼。
“高掌柜的快请起,快请起。”钟郎中见状连忙放下茶盏,上前把高祥旺扶了起来,“令夫人能醒过来,跟自己的求生意志也有很大的关系,运气也并不可少,我能做的其实很有限。高掌柜不必如此。”
“钟郎中谦虚。”高祥旺顺从的被钟郎中扶起,“没有钟郎中的放手一试,拙荆的性命早就被小鬼给勾走多少遍了。还是钟郎中妙手回春。真是神医,神医啊。”
“高掌柜谬赞了。”听了高祥旺的恭维话,钟郎中脸上却不见一丝喜色,反而有些忧心忡忡,“现下虽然令夫人已经醒了,但是有些话,在下还是得如实相告。”
“钟郎中请说。高某洗耳恭听。”高祥旺见钟郎中面色严肃,也不敢怠慢,一颗心又悬了起来。
“这次虽然令夫人侥幸脱得大难,可这身体,怕是也坚持不了多久了。”钟郎中有些艰难的给苏春田判了死缓,“这次用的更是药性十足的虎狼之药,激发了令夫人体内所剩不多的生机,这才留的命在。令夫人的身体,这些年,已经一点一点的被这病给侵蚀的,唉,说是千疮百孔都不过分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高祥旺一时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腿一软就跌坐了在了椅子上,“怎么会这样呢?!”
“唉。”钟郎中又是一声长叹,“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保养得当的话,令夫人也大概只能有三年的寿命了。如若还像之前那般日夜忧思,恐怕都撑不到一年啊。”
“……”高祥旺听罢钟郎中的断言,整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两眼发直的盯着前方的空气呆滞起来。那个样子,跟玄妙观偏殿前的苏纯生,几乎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玄妙观偏殿。
“醒了,醒了!”苏纯财之前虽然已经见过被那个方子治好的中风患者,可眼看着苏老爷缓缓的正开了双眼,还是无法淡定的大叫起来。
“娘!娘!爷爷醒了!”苏鹏翔人小耳朵却尖,听到门内穿来自己爹爹的呼喊声,一个打滚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抓着曲映蓉的袖子就要往里闯。
“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曲映蓉站起身来,弹了弹裙子上的灰,扭头对着旁边如若罔闻的苏纯生招呼一声,“三哥,三哥。公爹醒过来了。我们快进去看看吧。”
“啊!你说什么?!再说一遍!”苏纯生被曲映蓉的召唤惊回了神,有些不敢相信的连续追问到。
“公爹醒了。可以进去了。”曲映蓉也不计较苏纯生此时的鲁莽状态,好脾气的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话音未落,就见苏纯生一脚踹开了偏殿的大门,横冲直撞的挤到了苏老爷的病床前。曲映蓉一手拉着苏鹏翔也随后走了进来。
苏纯义跟王彩霞远远的听到偏殿内的动静,也赶忙从藏身处站了出来。两人最后互相交代了几句话,也一前一后的往偏殿去了。
老辛头跟这几个长工一直靠在偏殿不远出的墙根儿下,远远地看着众人的动静,这跌宕起伏的,跟唱大戏似的,可是过了一把瘾。第五十三章解决之道
凌真法师最后扭头看了一眼偏殿内乱做一团的苏家人,疲惫的摇了摇头,在妙语的搀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