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唯用力的划动双手,心里的焦虑从来没有如此强烈,那一抹漂浮在水面上的衣角是令他揪心的元凶。四周嘈杂喧闹,刚刚还微弱的呼救,此时已没了声响,陆唯加快速度奋力前进,好在一切还来得及,他的手终于够抓住那人的胳膊,他将人用力一带,费力的将其夹在自己的一只胳快膊中间,快速朝岸边游去。
“少主,抓住木杆。”
陆通与末雨找来一只采莲的小船,陆唯先将怀中的人递了上去,自己这才顺着木杆也爬了上去。
“阿月……”
他摆正女子的身体,正要检查溺水的情况,入眼的容颜令三人同时一惊,这分明是阿月姑娘身边新买的那个丫头,只是不知为何换上了阿月姑娘的衣服。
那真正的阿月姑娘又去了哪里?
陆通探了下丫环的鼻息,对着陆唯一阵摇头。
陆唯焦急的望向岸边被捞起的其他两人。
末雨心领神会,架起轻功极快的从水面飞驰而过,很快到达对岸,府台府的奴才见他过来,识趣的闪出一条通道。
末雨将地上的两名女子翻查一番,仍未发现程越的身影。
他对着小船方向打个不是的手势。得知答案,陆唯冷着脸一言不发。
吴忠与杨嫣很快赶到了岸边,发生如此大事,众人皆为陆唯救人的举动惊诧们全部围聚在一起,看热闹的居多,幸灾乐祸的也有。
陆唯的小船很快到达了岸上,陆嫂子早已让丫环备上换洗的衣服,她刚要开口询问,陆通递了个莫问的眼神制止住了她。
出事前她正巧遇上了昔日的一个同乡姐妹,她的夫君月前才从长安到滇州卫县任职同知。两人十年未见自然有无数的旧情相叙。一开始她还时不时的关注着程越的举动。
程越被排挤的事态,火眼如炬的她自是一目了然。只是小姑娘怡然自得的模样令她感觉并无不妥。
再则陆唯连同陆通和一众侍卫坐在对楼,偶尔也会注意这方的动向,她渐渐放下防备之心。
未曾想这些未出阁的姑娘手段如此胆大与狠辣,推人下水,置人于死地,早知会出现这种意外,她定然将程越架在身边悉心照看,现在肠子也悔青了,却于事无补。
陆唯被吴忠请进一间客房更换衣物,两夫妻忐忑的立在门前,有些黯然局促。
本是高兴、得意、风光的一天,谁曾相这些个姑娘居然敢做出此等狂妄之事。
那可是将军的未婚妻,身份高贵,轻者以命抵命,重者牵连前族。
他刚刚着人查探死去的两人是卫县县令沈适之的爱女,至于如何溺水,又如何与陆将军的未婚妻产生恩怨纠葛,还得详加查实。
前一刻,卫县县令夫妻二人守着两女的尸体痛哭流泪,最终将如何判决这方官司取决于陆唯的态度。
毕竟她的未婚妻现在还没有找到尸首,是生是死,无法预料,但她们的确存了害人之心,那个穿着阿月姑娘衣服的丫环当场殒命。
陆通领着陆嫂子、末雨毕恭毕敬的守候在门外,不敢多言。
好容易等到陆唯移步而出,一行人全部围了上去。
吴忠疑由不决,不知如何开口陈情,只脱口而出将军二字,便没了下文。
陆唯沉默冷对,连正眼也未留给吴忠夫妻,直接拂袖而去,令吴忠十分难堪。
“少主……”末雨快步追了出去。
陆通与陆嫂子却被吴忠匆忙拦截,他面露难色,“陆校尉,这事?”
“吴大人,将军的心思,我等无法猜测。”
“毕竟那是他的未婚妻,旁人没有置词的权利。”
“事实是阿月姑娘生死不明,你的下人翻转了整个内河也没捞出什么可用的证据,而陆府的丫环却穿着她的衣服溺水而亡。”
“这事真真切切发生在你的府台府,几百双眼为证。”
陆通蹙着眉,依理直述,但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似有难言之意。
“陆校尉但说无妨。”
“世人此前一直猜测将军与杨相似有不和,我们都知道这是不实的片面之词。今日有人欲加害将军的未来妻子,说句不好听的,若真要追根溯源,怕是府台府与大人都脱不了干系。”
吴忠脸色大变,怒目相向:“陆校尉,此言有差,我吴忠混迹官司场数载,怎会无知到拿自己的前途作赌,在自己的地盘、自己的寿宴自剪羽毛?”
“吴大人,多虑了。陆某只是就事论事。”
“将军的态度已然十然清楚,他等待吴大人最后合理的解答。相信吴大会还自已和节度府一个公证的结果。”
“告辞。”陆通拱手告辞,拉着陆嫂子扬长而去。
待陆府一行人走远,吴忠忍不住将房中的器物一阵怒摔。杨嫣神色镇静,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丈夫的愤然阴沉。
谁竟敢在她眼皮底下玩弄这些争风吃醋的小女儿把戏?卫县沈县令的两位千金人尽皆知的自负无脑,但断不会做出杀人的举动。背后若没有人扇风点火,推波助澜,她俩怎么敢生出如此心思。
纵观今日各家千金对阿月姑娘排挤与孤立的态度保持在同一阵线。
陆将军年少成名、家世显赫、身居高位又生得英武不凡,那些怀春的姑娘谁不想坐上高人一等的宝座,不料半路杀出个莫名的未婚妻击碎了每一人的美梦。
长安各世家长辈知道陆唯有婚约在身的事实,不在少数。滇州这边的节度府一直缺一个主持中馈女性长辈,故各家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