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地上一堆药罐碎片,牡丹院三人毛骨悚然,鸢萝冷着脸坐在桌前,喜红和风儿立在一旁,若不是喜红打翻了药罐,谁也不会猜想这药罐内壁竟渗着辛草枯的引子。
辛草枯是一种花,人称断肠花,它有止痛凝血作用,一般药铺会用它做药引给有外伤的人用,但也只能少量,用量过多就会慢性中毒,可这药罐里的剂量明显是人为的将辛草枯搁在药罐里煮了一段时日,毒以渗透进壁内,一旦煮药,必然会挥发它的药性,鸢萝被施行家法之后体内有内伤,一直吃的是活血化瘀的药,可这辛草枯起到凝血作用,两为相克,鸢萝只会越发加重。
“天啊!难怪你身子越来越差,我也以为是这牡丹院阴气太重·····”
风儿吓得捂着唇,别说她,就连喜红也被这事震惊,她在沈家这么多年,只听过一些传闻也未见真实,可今日是她亲自验出药罐上有毒,这不免让她心慌。
这是多么可怕的手段。
风儿说这药罐是从梨花院紫玉那拿来的,紫玉是跟了沈云秋五六年的贴身丫头,这事又牵扯到沈云秋,更令人费解。
“这么说,这药罐是你去问紫玉借的?”喜红问风儿。
“是,那日和紫玉从祭祀处一起回来,我说去库房没领到药罐要去街上买个,她让我别领了,她那正好有一个新的,我想着是少爷屋的都是自己人,便从她那拿了过来。”
自己人?鸢萝对这三个字格外在意,她默不作声的盯着风儿,脸色越发难看。
喜红见状赶紧走到风儿面前,戳了下她脑袋,“什么自己人不自己人的,你傻不傻,药罐还能借?”喜红埋怨风儿,风儿惭愧的低下头,“会不会……这药罐并不是害鸢萝的,而是……”
“你的意思,是之前有人用这药罐害过人?而被我误打误撞拿到了牡丹院?”风儿猜测喜红的意思。
鸢萝始终不说话,端坐在大理石圆凳上,盯着地上碎片,陷入沉思,过了半晌,她开口。
“我也这么想,风儿,沈家近几年有没有病死之人?”鸢萝追问。
“这····沈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生病离开的也有不少人,这样想真想不出,要不我干脆直接去问问紫玉。”
风儿说着往外走,喜红和鸢萝同时出声喊住她。
“这事别声张,喜红你用布把这些碎片收好。”鸢萝说着从绣篮中拿起一个荷包递给风儿,“风儿,明日将荷包送去梨花院,探探紫玉的话,这药罐到底是从哪里来?”
“好。”喜红和风儿异口同声的回。
第二日一早,风儿带着荷包去梨花院找了紫玉,紫玉收到鸢萝送的荷包,甚是喜欢,对鸢萝感激不尽。
过了半个时辰,风儿从梨花院回来,她急匆匆的冲进牡丹院。
“问到了!”
风儿闯进屋,鸢萝刚用过早饭,她搁下碗筷,听风儿道来。
“这事紫玉并不知情,我说打翻了药罐,她也未有多大反应,我就问她这是哪买的,她说这是原来清风苑烟绣姑娘留下的,她觉得这药罐材质很好又是新的,丢了可惜,便留下了,呃……烟绣就是少爷之前的通房丫头。”
烟绣?
鸢萝紧皱眉心,原本以为只是有人想加害与她,可这又牵扯到沈云秋被赶出沈家的通房丫头身上,这事越发蹊跷。
“那个烟绣离开沈家时我记得是被抬着出去的。”风儿说出鸢萝心里的疑惑,她指了指喜红,“你应该比我清楚,那时烟绣和你起冲突,二少爷为了你把烟绣罚了一顿。”
提起陈年旧事,喜红顿失面子,涨红了脸结结巴巴的说:“我、我哪知道,我刚进沈家,她就对我嫉恶如仇,处处刁难我,她定是以为我和师哥——”有些话说出来怕鸢萝介怀,喜红赶紧收声。
“之后呢?”鸢萝面无表情的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