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人是谁,我没有见过,相信见过的人不多,至于是否真的存在也未可知。
六零年前后,很多人到处逃荒要饭,走到合适的地方就会定居下来。春雷奶奶有一个弟弟就是在那时落户到河南的。后来条件好了,交通也便利了,弟弟想着来看看姐姐,姐姐也想念弟弟,老人年龄大了不方便,奶奶就想让跃进把她送过去。
开始的时候,跃进不同意母亲去的。母亲身体不好,那时候已经是常年吃药,春雷还记得其中一种药叫心血康。老毛病很多,药都是一把一把的吃下去。后来拗不过母亲,只好把母亲送过去了,春雷想跟去家里不让,也就没见到那位表大娘。
奶奶的弟弟春雷喊舅老,舅老的大儿媳妇就是跃进的表嫂,春雷的表大娘。跃进送母亲过去的时候把母亲的药都带去了,恐怕到时候缺少药来不及买,必定不在身边做儿子的不放心,母亲也说了,得住两个月才能回来。
到了河南之后,大家亲的不得了,尤其是奶奶和舅老,还没开口已经是老泪纵横了。姐弟两个已经几十年没见面了,奶奶看到年轻的弟弟已经白发苍苍,弟弟记忆力里的姐姐也已经垂垂暮年,知道姐姐的身体常年靠药维持着,弟弟的心总是纠痛。
父亲把奶奶的药拿出来时,表大娘看了看,交代跃进放心,到了她那边,不归家里管了,药可以先停停了。父亲当时也就以为表大娘开个玩笑,后来越说越认真,父亲才知道表大娘有一些仙缘,能请动仙。
表大娘告诉父亲,奶奶的病归一位白衣老人管,可他也只能管家里这一方地界,河南有河南的规矩,表大娘有的是办法不让他过来找奶奶麻烦。河南这边表大娘自己处理了,各路神仙不会来找麻烦。必定奶奶的户籍还在家里,河南这边也不好过多插手,只要弄个交接不了,两边不找麻烦,保管奶奶的病没事。
后来父亲就回家了,两个月后去接母亲,药原封不动带回来了。到了这里,由不得父亲不相信表大娘说的话。
后来奶奶说,表大娘经常在家烧香,老一辈的常说,烧香引鬼,烧香也能敬神。一次表大娘烧香之后,给奶奶喝了一些她自己请来的符水,不像电视里还要烧个符泡上,就是自家水**倒的开水。
这种水春雷小时候也喝过,很小的时候跟别的小朋友一起玩,家里有那种方形的白酒**,那时候的白酒大多都是用这种**子,几毛钱、一块钱一**,酒却是实实在在的粮食酒,搁现在不好找了。一个小朋友用这种玻璃**打在了春雷头上,当时就流血了。
后来头也包扎好了,吃了消炎药,医生也说没什么事,接着春雷就开始发烧了。春雷母亲的个子不高,身体比较单薄,春雷至今都记得母亲每天背着他去医院吊水(打点滴)。
那时候春雷上午吊水退烧了,下午总会再烧起来,医生就是说吊水、吊水,看不出毛病。后来没办法了,母亲买了两包烟,那时候叫团结烟,没有过滤嘴的。两包烟就行,母亲背着春雷就去了隔壁村的一位老太太家。老太太说春雷被酒**子砸到的时候一个魂吓跑了,所以才一直发烧,也是从家里的水**倒了些开水,低声念叨几句也听不清,嘱咐春雷喝了之后一星期别摸头,后来就好了。
说起来,早前给跃进驱邪的大娘之前也没这本事,直到后来邻村的老太太去世,大娘才慢慢的发现自己有这个能力。
奶奶说,喝过符水之后,自己真的看到身边有一个白衣老人,头发胡子和衣服一样雪白,总是站在离奶奶不远的地方,不接近也不离开,看着也不凶。表大娘说,别管他,他有自己的职责,离开了不好交代,太接近又不在自己的管辖地界,所以才这样耗着,表大娘也没说老人向谁交代。
奶奶回家之前,表大娘说一切都办妥了,奶奶回家不用担心身体,至少活到八十岁。奶奶回家之后身体居然出奇的变好了,多年吃药的习惯也慢慢丢掉了,问了奶奶,奶奶说没再见到那个白衣老人。再后来奶奶摔了一跤,这一跤摔的不轻,大腿粉碎性骨折,医生说老年人骨质疏松太严重了,已经不能用钢钉接骨了,慢慢养好不疼就行,想走路是不可能的了。后来表大娘听说奶奶摔断腿之后打电话过来,告诉家里人不要担心,这是没办法的事,不能什么好处都占了。
电话里,表大娘还交代另一件事,小叔到了结婚年龄了,家里要盖房子,院子里有一棵特别大的老椿树,三个人手拉手才能勉强抱过来。要盖房子就要去掉这棵树,本来是好事,盖房子需要钱,树卖了也能贴补一下,那时候穷归穷,树可比现在卖的贵。
表大娘也没来过,上来就说院子有棵老椿树,你们要伐可以,一定不能刨根,下面有东西,刨了要出事。那时候大家都惊呆了,表大娘怎么会知道家里的事,那棵树本来是要刨根的,正好在围墙的位置。大家不敢不听表大娘的话,就改了房子位置,避开了老椿树。
老椿树后来伐掉了,根部逐渐被盖在地下了,后来农村的宅基地越垫越高,老椿树的位置都找不到了。
奶奶去世的时候八十四岁,春雷已经在支教岗位上了。腿断之后,奶奶在床上瘫痪二十年,这二十年里,奶奶的胃口一直很好,没生过大病,后来应该是油尽灯枯了,走的也很安详。
因为距离远,后来跟舅老一家也断了来往,社会在进步,生活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