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呸呸,这口误也太...
“你什么都没听到,快把我朋友放了!”
余白杭只许滕管家一个人跟自己走,出了山门不远后,还让邱英放了三发信号弹,“通知罗大人,猎物入网,子时登岛。”
然后还满心抱歉地拍了拍滕管家的肩膀,“你也是被人利用了,你在金银山里待太久了,还不知道这事儿闹得多大吧?钱家蓄意谋反已经触怒了京中,罗巡抚非但保护不了你们,他还震怒非常,甚至要亲自率人登陆金沙岛,活捉钱金羽,然后抄没嘉兴钱氏宗祠呢!”
滕管家愣在原地,全身颤抖着使劲摇头,“钱家没有蓄意谋反,我们做的这是好事儿,我们打铁铸剑,那是保家卫国呀!”
终于吐出来点东西了,不然面对这个老油条,撬他嘴巴这个费劲啊,“你是说钱家是冤枉的?但我没看出来啊。”
“钱家当然是冤枉的,钱老爷一颗红心山河可鉴,怎么可能是蓄意谋反呢?”
那余白杭倒是很好奇了,钱家到底是想做什么,迫不及待赶快下山交给梁男神去审了!
梁文衍在山下都要急死了,虽然他派去的衙役早早把三个守卫当作证人送下山了,但那两个在山上马上要到两个时辰了。梁文衍不应该让含章和余兄弟来冒险的,他直接把钱金羽抓来审问多好,只不过会打草惊蛇一些,勾心斗角多一些,但好歹不会让这两个弟弟以身涉险,自己怎么这么糊涂了?
刚才那三个字在邱英脑子里恋爱循环,蹭蹭她的肩膀,俯首低声问道,“男朋友?”
办案呢,谈什么恋爱?余白杭反手扯着他耳朵让他离自己远点儿,“滚犊子。”
一同在山下等的衙役看着大人心烦自己也苦闷了,“大人您看,山上有烛火,是邱大人他们回来了。”
烛火越来越近,梁文衍能隐约看到有两个人,“太好了,他们回来了就好。”
一个眼神儿好的看的更清楚,“不仅回来了,余小爷还绑了个人呢,余小爷就是有办法。”
不像这些正襟危坐的官员,余白杭可以尽情耍流氓,当然有办法了,这个滕管家经他这么一恐吓,什么都招了。
钱家早在今年二月就开始有这个计划,金银山脉确实被挖空了,昨夜余白杭接连看到的两处火把就是他们,像这样的山门其实有四处,里面有四口大熔炉,两个铸剑池和一口青铜铸鼎。
桃花溪上游炸矿也是他们炸的,青浦江南段被污染的水域就是他们冶铁的废料污染的,黑云也是一样。钱家财大气粗,能把山挖空了再造了一个天地,但是疏而不漏,他们的人只进不出,但废气废料总会被发现。
“哎呦这一桩桩一件件,这个五年,这个四年,这个估计往高了判要十年。滕管家呀,你就是饶了死罪,也得把牢底坐穿了呀。”邱英审案的时候有他的习惯,梁文衍开庭的时候也有他的偏好,“给你几个减刑的机会,第一,写出金银山所有管理人员和雇佣的铁匠,哪些是蓄意谋反,哪些是无辜村民。”
“大人,小的说了,钱家不是蓄意谋反。”
“本官听见了,但本官问你三四遍既然不是谋反那么为什么要打造兵器,你也不说呀,所以现在只能按照蓄意谋反来推算了。”
“我写,我都写下来。”
“好,刚才只是第一条,第二,每日金银山都有大量兵器需要运出去,既不走金银山下的官道,那是从什么渠道运出去的?提示一下,你剩的机会可不多了啊,多交代多减刑,对了,你应该不会这个年纪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吧?”
“不不不,小的上有老下有小,我交代,我不负责运送,只是每日戌时中,敲响青铜铸鼎十二声,然后把装有兵器的箱子从暗道运送下去就行了。”
“鸣鼎?暗道?运到哪儿去?”
“具体的我真不知道,反正是北边,我只从暗道走通过一次,在暗道里完全找不到哪是哪,但好像连接的是水路,我不知道是出海了还是...”
“是珍珠浦!”邱英迅速又拿了一张纸画了浙东地图,拿过去给梁师兄看,两点之间直线最短,而出了金银山脉,正北方就是北宁县。
“如果金银山挖了条长长的斜着的暗道,那么直接出口就是乌云渡珍珠浦。再加上钱白两家今年年初定下的婚约,白家的珍珠年年都往京中送,但今年终于被选上做朝珠了,能说这其中没有关联?”
这位小爷就是刚刚说的那个,日后见了可能还要跪的贵人吗?语出咄咄逼人,句句直戳痛点,仅仅是提出猜想而已,却被说的好像条条都是铁证。
“我知道,我知道白老爷送女儿嫁入钱家的时候,送了好多人给钱家,可是三少夫人身边哪里需要那么多人伺候,所以这些人不是在蛇岛就是还在珍珠浦。”
等一下,蛇岛又是?余白杭瞬间把双脚抬离地面,‘咻’地一声把梁文衍和邱英都吓到了,“没怎么,我就是有点怕蛇,你们继续。哎呀!”
“余兄弟你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把梁文衍的笔都吓抖了,余白杭尴尬笑笑,又猛地站起走向邱英,“你还记不记得在珍珠浦的时候,明明那里有那么多珠农,可都不能帮忙装箱,他们说他们还有其他货要搬。可那天我们俩明明就是最大的金主了,怎么又出现了更重要的货物呢?最关键的是,没有人说要去哪里搬货,倒好像是时间到了,大家不约而同就去搬货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