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仔细观察了一番,壮汉也是模样非凡,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再次坐起,已经没有了刚才的煞气,方正的脸让人感觉很踏实,遥冲将要退到院子里的几人一拱手,这次众人都能听出来壮汉语音中气约有不足,“在下秋实,多谢相救”,中气不足都能传音入密,太厉害了,陈琦赞叹。
“秋实,好名字啊”,陈琦赞道,他没有发问,只是静静的等着,这壮汉举止彬彬有礼,能看出来规矩甚严,怕不是军中人物。
“在下是墨门中人,前些日子遇到意外,从华山一处西行两昼夜,不慎落水,本以为必死,没想到竟捡回一条性命”。
墨门?陈琦心中有些震惊,他对于墨家,仅仅知道些皮毛,什么兼爱非攻尚贤,也就是听过,墨家在秦始皇焚书坑儒,汉武帝罢黜百家图尊儒术之后,逐渐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
其实墨家在先秦诸子百家中是最神奇的学派,两大显学之一,是成建制成体系成组织的学派,是言必信行必果的学派,春秋时期三百勇士与宋共存亡,体现了墨门的信仰与执着。
也不知自己这只蝴蝶究竟给历史带来了怎样的风暴,不仅淝水之战之后的历史拐了,就是先秦百家的门派都出现了不少。
本朝法家儒家合治天下,国东书院就是儒家的代表学派,墨家,在儒家的眼中,就是歪门邪道,异端邪说。
“敢问这位公子,今天什么日子了?还有,这是什么地方?”秋实的语速不快不慢,表情稳重,在秋实身上丝毫看不出对陌生环境的拘谨。
陈琦一一作答,“今天冬月初三,还有不到两个月过年了,这里是骊山西侧,白鹿观镇国公府别院归田庄后山”。
“骊山白鹿观?镇国公府?”,秋实略微惊讶,“那公子是?”
陈琦往前走两步,“镇国公三公子,陈琦”
“哦,镇国公府,那是自己人”秋实听陈琦说此话,眼前一亮,炯炯有神的看了看陈琦,刻意的拉过陈琦,看了看他胸前的项链,然后点点头欣慰笑道,“见过三公子,今天是初三,那我是昏迷了一天,也不知道老国公到没到长安”。
陈琦对他灼灼的目光有些发毛,难不成看上我了,双手捏着胸口,“老国公?那个老国公”,陈琦紧张问道,在大秦,年纪大的国公,能用老字称呼的国公,可就只剩下西北的卫国公杨靖和自己爷爷了,陈琦对壮汉口中的自己人,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突然一个意识从脑海闪出,胸口带着的裴字项链设计十分机巧,肯定跟墨家有关系。
秋实环顾左右,用传音入密只对陈琦道,“镇国公啊,还有那个老国公,我墨门护送老国公回京,华山遇险,国公被人追杀,不过追兵都为我所破,后来的敌人杀昏了头,派出的厉害角色都被我引开,一路追我,也不知道国公最后怎么样了”。
陈琦有些惊讶,直接开口,“这两位是我生死兄弟,不用刻意隐瞒,我替爷爷多谢壮士,看你也不像我家中之人,我这就遣人回去一探究竟,还有,阁下是什么人,追杀我爷爷的究竟是何人,墨门于镇国公府是什么关系”。
秋实坐起来,回忆道,“不必称我壮士,看我年长你们几岁,叫秋大哥就行,不用客气,墨门曾受过老国公的恩惠,对国公府做出过承诺,要保护老国公的安危,保护老国公那是先辈的约定,我们探听到有人要对老国公不利,特意跟随,不过你们可要小心,来人所用都是边军功夫,大多亡命之徒,该是你们大秦内部的人,据我们了解到线索,矛头都指向西军,不过我们钜子不这么认为,具体是哪家势力尚不得而知,还要再行判断,有一白在,国公安全能确保”。
陈琦双目一狰,要说矛盾,镇国公府不曾得罪任何人,而且现在仅仅有河东一路军权,还受皇权节制,在帝国不过一个摆设,只有太尉府对不起镇国公,他们贻误军令害死了自己小叔,看来有必要搞清楚爷爷去并州府都做了些什么,别自己的发展大计还没有开始,这艘自己还没怎么沾光的大船就因为一些权力斗争葬身海底。
陆青韩星有些担心,国公,也能遭到刺杀,还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陆青拉过陈琦,说河东不是你们陈家的地方吗,看来有内鬼呀,你可得小心。
陈琦先谢过秋实,拱手道,“秋大哥有何打算,要不就在庄子上养伤吧,你这伤口有些恐怖”,陈琦有些心痒痒,秋实肯定是个高手,要是能笼络在国公府,那再好不过,看着秋实身上的伤口,就知道那实力惊人,搁在一般人身上,早就死透了。
秋实提了一下内气,爽朗笑道,“也好,重伤难行,给公子添麻烦了,墨家兼爱,讲究武力对等,我用普通兵器,没想到他们竟然动用机关”。
“机关?这伤都是机关造成的?”
“对,公输家的,绞肉轮,东山国才有,你们大秦内部太复杂,不喜欢用机关”。
这人实在简单,跟他的名字很般配,陈琦打心眼里喜欢,略作安排,就去找陈康,让陈康快马去长安,两位哥哥说得没错,镇国公府面临的局面,远比自己想的更恶劣,发展在生存面前,只能往后靠,
潼关,那可是长安腹地,一国国公如果在这个地方被刺杀,肯定第一时间风声鹤唳,战马频出,秋实说刺杀是两天之前,陈琦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动,这不正常。
不过这人说得可信不可信,陈琦不敢打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