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往碎叶,一马平川,北部是沙漠,南边一侧东西山麓大部分都是森林,西蛮骑兵多,从官道一路应该在西大营对峙,咱们从南边,沿山向东绕过去,可能还能碰见被冲散的自己人”
付清点点头,两人绕到烽火台,四下观察一下,只留下敌骑过境留下的烟尘,并没人进烽火台来查看,二人点起烽火,迅速撤离,顺着丛林,快速的往南移动,进山然后往东,一路上,不时碰见全副武装的蛮军,要么在巡逻,要么堆起篝火造饭,时不时有四五人的队伍于山中游猎,放一阵冷箭,而在烽火点燃后,这种游猎可能更多更密集,显然是为了对付身后的漏网之鱼,专门分出了一支队伍,两人后来才知道,回程一路的烽火全然没有燃起,两人点起的烽火成了孤烽一只,毫无用处。
两人藏在南山的一个村庄的北侧,小溪潺潺,一个五人的侦骑队漫不经心的放马而来,两人闻声躲在溪边的树丛中,两个西蛮士兵结伴来溪边解手,另外三个找到一处树荫,开始生活造饭,两个西蛮士兵有说有笑,拿着马刀随便挥了挥,把王伏挥出一身冷汗,两人开始宽衣解开裤子,付清藏身在草丛边上,侧身垫步,半蹲着,猛地跃起一手抓住西蛮士兵的肩膀,一手持长刀,从那人腰侧偏下,斜向上捅了过去,直指没柄,扎过心脏,从肋骨透出,付清双眼放光,不等另一人反应,旋身抓住头发,从鞋子里抽出匕首,扎透脖子,鲜血崩流。
王伏见状楞了一下神,我哩个乖乖,操!老子也算神武军一头响当当的猛人,要不是心里犯轴,不愿意跟一些败类为伍,也不可能分到配军营当个牢房看守,但像小白脸这么干净利索的活计自己决计做不到!小白脸这种冷静准确地出手、凶狠凌厉地击打绝不是单靠苦练就能练出来的,而且怎么看小白脸也不像那种风里来雨里去天天摸爬滚打的人。
这跟射箭一个道理,有些人练了一辈子照样稀松平常;有些人没摸过几天刀枪,一到真刀实枪干起来却能刀刀见红、箭无虚发。有些人当了一辈子的兵,看见杀鸡还哆嗦晕菜,有些学堂里的白面小秀才掂起菜刀就敢把人往死里劈,完了还面不改色心不跳。说到底,这都是各人天生的心性儿。
狗日的小白脸天生就是个猛人!来不及多想,王伏抽出长刀,向那三人冲去,三人来不及拿起兵器,被王伏一刀一个,两刀斩死,还有一个被小白脸手弩一箭射穿脖子。
付清收拢起敌人留下的马,在小溪边擦洗自己沾上的血,血溅出不久,还没有凝结,很容易就洗下来。
王伏眼里泛起血色,“如果大戟营还在,非要大摇大摆的从这里冲回去,把蛮军的主帅给端掉”。
王伏拳头虚锤一下,“吗了个x字,破蛮子,配军营两千士兵,三千多配军,昨天一个时辰就被打散,丢下一千多弟兄,剩下的也不知道都散到哪里去了”。
付清看了看天色,“估摸着,蛮族军队已经包围了西大营,穿插部队也在后续增兵,这些巡逻队就是收拾配军营被打散的散兵”。
两人略微收拾一下,骑着马沿着山上路,大约两天后,二人来到一个隘口,下马登高。
王伏看了看地形,“前面那个峪口,是一个补给站,辎重不少,却无重兵把守,过了补给站就是西大营,西大营应该跟他们对上了,不能再走了,蛮军应该重兵屯在哪里,咱们往北绕,或者往南进山绕过去,到碎叶城,请大帅调支兵给我,这些蛮子不足看”。
“可能山里也有潜伏,小心点,咱们原路返回,往回绕”。
“走”,王伏拉过缰绳,往回溜达了两步,山脚下突然传来乱糟糟的声音,夹杂着弓弩声,什么情况,付清和王伏透过草丛往下看,刚才那一道山梁,隐隐约约有个百十来人,正在穿透树丛,往山中行进,追兵好像更多,补给站出来一只队伍,自己山脊上也有些散兵游勇汇聚,慢慢汇成一支五十人队,包抄过去。
“蛮兵真他娘的,从小生长在马背上,长于骑射,马术精良,射术奇佳,那伙兄弟危险了,也不知道是配军,还是边军,白脸兄弟,要不想办法接应一下?”王伏问道。
付清眯起凤眼,趴着“还好这里已经接近山,进了山骑兵就发挥不出来,山林战,蛮兵不是对手,观察一会再说”。
王伏点点头应道:“西蛮号称控弦三十万,与秦汉时期匈奴差不多,假以时日,定要效仿那蒙恬、卫青、霍去病大破蛮军,再来一次封狼居胥”。
“王兄,你看那边”。
王伏顺着付清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个蛮族将军,在蛮军的簇拥下,截杀而出,那人脸大如盘,络腮胡须,头发大背在后面,两鬓掉在前胸,浑身金光闪闪,头戴一顶金箍,金光闪烁,旁插两根雉鸡尾,左右飘分。身穿大红织锦绣花袍,外罩黄金嵌就龙鳞甲;坐一匹四蹄点雪火龙驹,手拿着螭尾凤头金雀斧。好像开山力士,浑如混世魔王。
“嗯?那是个大人物,伤了,敌军必乱一阵,这些人有一线生机,杀了,咱们就没活路了,蛮军再乱,也是要疯狂报复的,你可有点分寸”
“王兄,你在这里策应,挥一下袍子,招呼弟兄们往这边跑,进山”
付清调整了下弩箭,猫着腰,像一只灵活的狸猫,在树林中,蹭蹭蹭几下,接近那混世魔王,绕过巨石,爬上一颗大树,大树的距离宽阔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