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心中有疑惑:“长安说谎?还是大爷说谎?”
“什么人能够给长安这样的胆量,敢虚传大伯指令?如果是大伯,又为什么对我说谎?诱我入府目的何在呢?”瞑长叹一息,心中疑惑更重。
“瞑少爷要多加小心啊!当年三爷就是在张府盘根错节的利害关系中被排挤打压逐出族内的!”王伯忧心忡忡。
“起风了!”瞑看着屋外为在风中哀嚎挣扎的草木,轻声叹道。
山雨欲来风满楼……
堂前酒足饭饱,张远之携众游园叙话,毕竟人心需要拉拢,关系需要维护,这也是举办内试武会的另一层用意。
需要拉拢维护的,自然不会怠慢,山间美景悦目,众人欢声笑语,身后托着点心、茶水、甜果的丫鬟仆人数众,浩浩荡荡,一片祥和,好不遐逸……
做事之前,先做人。张远之今天做的不错,最起码二宗两位长老和八大家族的族长很满意,也很开心。
开心的时间总是流淌的很快,转眼已是傍晚。
傍晚,夏雨。
山雨已至疾风劲,游人已去雄楼空。
孟诚将众宾朋领入早已准备妥当的房中休息,随着一扇扇房门的关闭,紧张忙碌的张府才得以有喘息的机会。
“首日待客表现不错。”站在厅堂准备回房的张远之,测过脸,对跟在身后右侧的张近忠轻声说道。
“孩儿分内之事。”张近忠问得父亲的夸赞,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肃然躬身回道。
“明日辰时武会,不得有误。”张远之大步而去。
张近忠看着父亲如山般被仰望的背影,抱拳躬身,应道:“孩儿遵令。”
张远之已经消失在厅堂,张近忠才缓缓起身。
“恭喜大哥,得到父亲的夸赞,真是让小弟十分倾佩啊”张近义出现在张近忠的身后。
张近忠没有回头,他不必回头也知道身后之人是谁。
“二弟打理家族的生意外务能力同样不逞多让。”
张近义看着张近忠被心中强大的自信高高撑起的宽厚后背,微微一笑,笑里藏刀,回道:“大哥缪赞了,身为张家子孙,责无旁贷!看着大哥如此操劳,我真应该替大哥您分担分担。”
“二弟有心了,闻言今年家族的生意收益不佳,二弟心里却还记挂着我,令为兄十分感动啊!”
张近义脸上笑容顿扫,回讽道:“今日大哥门前下人遇害,二宗八大家族齐聚,小弟又怎能不为大哥担心?”
“哼!”
一声冷哼,二人无言。
二人以背相向,面色如同此刻阴云密布的天空,急雨如箭,杀气腾腾……
哗哗哗……
这场雨就像憋了太久了尿,倾盆而下,就像这场憋了太久了恩怨……
咚咚咚…
瞑的脚步踩着夏雨拍打的节奏回响在长廊,与又急又密的雨水相比,瞑的脚步轻缓从容许多。
噔…噔…噔,三声敲门。
“谁?”屋内白衣女子问道。
“瞑。”
屋内传来脚步声,像此刻的雨。
房门打开。
房中有佳人,容颜俊俏,白衣胜雪,身材高挑,笑如晴空,顿扫阴霾。
二人相视一笑,少女侧身,让瞑进来。
“地下古城一别,无恙?”少女提起桌上的茶壶,满了一杯水递给瞑,问道。
“无大碍。”瞑接过杯,坦诚回答。
“平安就好。”
瞑由包裹中取出一柄剑,交还给它的主人,道:“谢谢,今日剑归原主。”
少女看着瞑递到眼前的秀剑,竟有些失落,抬起头看着俊朗的瞑:“其实,你可以将这柄剑带在身边。”
“我的世界太多风雨,这柄剑可以有更好的栖身。”
少女看着瞑坚决的眼神,缓缓接住剑,一丝苦涩由心底弥漫,这抹愁云遮住嘴角的晴朗。
瞑紧握的手还是松开了。
瞑转移视线,看向房间四周,目光在月门珠帘、轻纱幔帐、白月兰花、袅袅炉烟、牡丹木屏间游移不定。
瞑看了房间所有的物件摆设,唯不敢去看白衣少女的眼睛。
房中沉默,虽有千言却不语,惟闻女叹息。
“风雨夜,谨留神。”言罢,瞑将杯中之水一口饮尽,起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