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声音继续响起,含着疑惑:“我承诺过你什么吗?”
“咳咳咳!”易水旭抽刀上前,大有跟他拼了的意思。
但旋即又想起此人一身深不可测的武功和诡异非凡的手段,这个念头只过了一瞬间便压了下来。
屏风后传来一声嗤笑,显然老人知晓了他的动作,压根未将他放在眼里。
易水旭深呼吸一口气,阴骘的扫了一眼屏风后,冷哼一声,大阔步离开了暗室。
这个老人的身份,其实他压根不知晓底细,只是去年八月的时候主动找上他,说帮他对付萧家。
确实没有说助他登上皇位。
但是一旦扫除了萧家这个障碍,登上皇位,触手可及。
一开始他并不相信他,后来见识了他的势力和实力以后,一阵狂喜,自然是欣然同意。
如今他要做什么,还真不是他可以摆布的。
易水旭只觉愤怒。
老人浑浊的目光透过暗室,透过层层白墙黑瓦,穿过繁花似锦,似乎到达了丞相府——
满月当日,萧家宴客四方,恭贺声祝贺声不断。
紧绷的朝堂因为丞相的这场宴会稍有缓和。
帘子微动,凌向月只觉得眼前一道白影一闪。
她心口紧了紧,几乎本能的就朝摇床上的婴儿奔去——
萧布煜正闭眼酣睡,嘴唇微张,两只肉呼呼的小胳膊放在头两侧,身体呈大字型安然无恙的躺在床上,身子盖了件锦被。
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
是她看花眼了么?她怎么觉得刚刚有人来过——
凌向月看了眼紧闭的窗棂,应该是整日躺在床上导致眼睛昏花,不然窗户动都没有动一下,怎会有人进来。
她放下心来,丞相府戒备森严,可不是普通人能进来的。
回过身来,手在萧布煜吹弹可破弹性十足的脸上蹭了蹭。
萧布煜却在这时醒了过来。双腿不乐意的蹬了蹬,小嘴一撇,就开始哇哇哇的哭起来。
眼睛还没睁开就已经在表示不满,一边伸着小懒腰一边放声大哭。
凌向月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小孩真是——
一边伸了手夹住他两边的腋窝,萧布煜乘机伸直了两条肉呼呼的胳膊伸懒腰,一边打了个哈欠。
凌向月故意又放下他,萧布煜顿了顿,似乎没想到又被人放下了。于是又开始蹬腿,哇哇哇大哭起来,嘴巴撇得跟什么似的。
凌向月笑着又夹住他腋窝慢慢将他托起来,这孩子乘机又伸直了胳膊伸懒腰,那两条胳膊朝头顶上一抖一抖的使劲举着,真是看得她心都快融化了。
如此反复几次,凌向月玩得不亦说乎,每次她一抱起他,这孩子必伸个舒舒服服的懒腰。
软乎乎的一团,凌向月托住他的小身子。萧布煜刚满月,连头都不能抬,一点一点的在她怀里点着头,两只小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动着。
太可爱了——
她忍不住爱怜的亲了又亲。
孩子似乎饿了,头一点一点的往她胸口蹭。
凌向月软软的,遗憾的对他说道:“只有喊奶娘来喂你了,娘现在没奶——”
一缕阳光从上面照射进来,凌向月专注力在萧布煜身上,所以没有注意。
再说以她的段数,就是注意到了。她也察觉不到。
屋瓦上透过一点白影,一双眼满含着激动,痛苦,挣扎。恨意——
静静的注视了一会,老人身形一动,身轻如燕,瞬间就消失在原地。
回到巢穴,因为太阳的照射,老人的皮肤开始溃烂。
他忙从柜中翻出一白色瓷瓶。从中倒出大量的粉末,往暴露在体表外的肌肤上倾倒。
嘶嘶,刺骨的疼痛传来,老人许是已经习惯,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皮肤上溃烂起皮的地方停止了腐蚀,这一伤,约莫又要个把月才能好转。
心里极其的不甘,若不是当年他那么狠残,如今他怎么会过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独自一人整日生活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室。
萧!于!远!
老人咬着牙,处理了一番身上溃烂的肌肤,眼中恨意滔天。
...
夜晚,易水天闵回到自己寝宫。
与各大世家周旋,还要应付后啊宫的那些嫔妃,疲惫了一天。
在太监宫女的伺候下,他宽了衣,手一挥,太监退去。
正准备就寝,龙床上突兀的坐了一名面容恐怖毁容的老人。
易水天闵差点跳起来,以为见鬼了,定眼一看,才发现是他。
“你怎么在这!”他瞪圆了眼睛,眉目间有些怒意。
这里可是他的寝宫,这老人竟然来去自如,若是他有意要他性命——
易水天闵摸了摸脖子,犹豫着要不要大叫有刺客,将士兵护卫叫进来。
老人明明被毁了容,一半惨白,一半肌肤被烧毁,凹陷下去,大晚上的,看着真的很像鬼。
声音听起来更是像被掐住了咽喉一般:“不想死的话,就尽管叫吧。”
想到这老人遵守诺言将他平安的护送到了京城,区区几个士兵侍卫如何是他的对手。
易水天闵任命的挪过去,怒道:“那是朕的龙床!”
竟然被一个长得像怪物的老人被坐在上面,想想就一身鸡皮疙瘩。
老人却丝毫不在意,从半边稍微完好的脸看来,他面容沉静。
此时盘腿坐在明黄的龙床边上,甚至连鞋子都没有脱。
易水天闵眼角抽了抽,迟疑片刻,实在不忍看他可怖的面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