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向月正眼瞧了瞧他,不惑之年。儒雅笔直,一身正气。
说话张弛有度,气质不凡,难怪能得丞相这么多年的信任,将如此重担交付于他。
实际上认真说起来,段先生的管理权限还在李思之上。
而在段先生之上还有萧家的族人。
外姓者,说白了。也就是帮忙管理杂务和算账而已。
李思这么多年。在外人看来得丞相器重,但内部机密的事,他依然被排斥在外。主要工作就是核对核对总账。
而段云山则是在外跑,打理萧家的产业。
凌向月并未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结多久,人家心里怎么想,口上怎么说。她无力阻止。
端着身子慢悠悠的坐下,青竹小心的扶着她。
看的李思心头又是一颤。这人都坐下了,怕是——
果不其然,凌向月软言相语:“李先生,不要紧张。我也是受大公子之拖,前来帮他看看,了解了解情况。你瞧你怎么好似我会吃了你似的?”
李思干干的一笑。弯腰道:“夫人说笑了,夫人如今怀有身孕。这些小事,李思怎好麻烦夫人?”
老实的人通常很执拗,凌向月见识到了。
不过她真的只是来看看而已,看看萧家的产业都有哪些,一年的总开支和总收入大概数目是多少,并未真的想插足什么。
这个李思怎么就一副她好像会抢了他的饭碗似的?
凌向月想不明白。
“啰嗦什么,夫人叫你拿出来就拿出来。”青竹横竖看他不顺眼,喝了他一句。
李思站着魏然不动,面带客气,眼角稍冷的扫了一眼青竹。
“那好吧,既如此,你就忙你的去吧。”
真是迂腐,凌向月肚里诽谤了一句,回头她一定要在萧奕澈面前吹枕边风,将这个李思踹了。
李思恭敬的微弯腰目送她出门,还不知道自己无形中已经得罪了这位看似娇弱的新夫人。
看着他出门,他才擦了擦额角的汗,怎么说,太太的地位也在她之上。
若是让太太知晓凌夫人来账房看帐,他别想在丞相府混了。
……
“小姐,这个李思太不知好歹了,你只是看看总账薄而已,他居然还有胆子不让看?嫡妻可是有这个权力的。”青竹语气里夹杂着气愤。
凌向月哼哼唧唧的附和道:“可不是,回头我定叫相公收拾他。”
青竹拍掌笑道:“如此再好不过,奴婢等着看他吃瘪——”
丞相府内依然是大红灯笼高挂,再两天就是丞相之女出嫁的日子了。
不过比起萧奕澈大婚,萧欣玉的出嫁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嫡长子的大婚效应还在持续,每日都有人上门来道贺,或者送自家女儿来过目。
顾氏忙里忙外。
虽说是丞相太太,地位比众贵妇高人一等,可这外交的事,也得打理好。
凌向月艳羡的看着顾氏面前门庭若市,被众人恭恭敬敬的恭着,这滋味一定很美妙。
反观即将要嫁女儿的英氏,自从那日在席上被萧奕澈那么一问之后,就一直龟缩在宅子里没出门。
这可一点不像她。
凌向月懒得管她的事,没两下就将英氏抛之脑后。
沿路上碰到下人,纷纷对她躬身问好。
有些下人虽然没见过凌向月,但从她美轮美奂的穿着来看,定是新夫人没错了。
凌向月微微赧然,青竹得意非凡,整个人都荡漾在孔雀开屏中。
“瞧她那小人得志样——”几名奴婢插肩而过,等凌向月走远了,才纷纷七嘴八舌的不吐不快。
“你小声点,小心被她听到了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我们是太太房里的人,她管得了吗?”语气里处处透着一股酸溜溜。
凌向月反应过来,停下闲适的步伐,喃喃的说道:“难道李先生不让我插手是授了谁的意吗?”
青竹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得意的头上犹如被人泼了盆冷水。
“谁的意?”她挠了挠头,皱眉说道:“难道是太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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