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微和慎初二人出了屋子,并肩快步走着。
慎初低声问道:“是王爷吗?”
慎微点头,“没错。”
慎初皱眉道:“那怎么会这样?”
慎微摇头,同样十分困惑,“不知。”
慎独一直守在王爷身边,确认王爷一直不曾离开他的视线;方才他也替王爷把了脉,确认是王爷本人的经脉没错。王爷体质特殊,世上不可能会有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脉络之人存在。
“难道真是失忆了?”慎初忧忡道,“可是一个人就算失忆,原本的性情和习惯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改变吧?”王爷就像换了个人一样。
慎微拧眉,“只能再观察一阵子看看。你让慎独盯紧他,看看他有何异常,同时你也要多加小心,别让人发现王爷的反常。”
慎初点点头,无奈道:“也只能如此了。”
屋里,朱囡囡正一边流泪一边站着嘘嘘。
她习惯性地坐下嘘嘘了,但一下子就尿到前面去,吓得她赶紧憋住,站起来尿,可是一站起来,又尿了自己一裤子。
朱囡囡这才想起自己的弟弟小时候尿尿的时候都是用手扶着小jī_jī的,可是她一扶又尿了自己一手,结果一松手吧,丹田一用力又尿得恭桶外到处都是……
慎初回来的时候,朱囡囡正扶着厕室的门框出来,手上还有着可疑的水渍。
慎初已经将膳食都摆在榻几上了,这会儿立在弥勒榻边恭敬道:“王爷,请用膳。”
朱囡囡点点头,她确实饿了,饿得有气无力。
慎初目光落在他湿润的手上,微微一笑,“王爷怎么不拭手?”他说着入了厕室,本欲取拭手巾,却在看见厕室里的情形后身子一僵。
朱囡囡有些心虚地小碎步着远离了厕室。
慎初转过头来,一眼便看见了门框上明亮的水渍,双唇翕动着,有些艰难问道:“王爷,您洗手了吗?”
“洗了。”朱囡囡连忙道,“只是忘记擦手了。”她刚刚嘘嘘嘘得手忙脚乱的,片刻都不敢多呆,赶紧出来了。
慎初无语,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绝对不是他家王爷!他家王爷有洁癖,要是让王爷发现他的厕室曾经让尿洒过,王爷第一件事就是让人把厕室拆了,拆完厕室再拆他的骨头!厕室拆了可以重筑,可他的骨头……
慎初掏出汗巾连连擦汗。
以往这等事,只要喊专门打扫厕室的下人进来就行了,可如今情况特殊,万万不能让人知道,他只能自己动手了。
一想到这,慎初便觉得心好累,他自幼时便跟在王爷身边,多年来也算是锦衣玉食,又何曾做过这种脏活?
但现在,他最好赶紧收拾干净!
朱囡囡看着面前的膳食,虽然让香味诱得饥肠辘辘,却未免有些失望,王爷的早膳就只有一碗汤碗大小的粥和两碟小菜吗?她以为至少会有十个八个菜呢,这样的膳食还不如她在美人院的膳食啊!
话说,这不会只是正食前的小菜吧?想到这,朱囡囡满血复活,连忙拿起了玉勺。
慎初已经将汤碗里的粥盛了一碗到玉碗里,朱囡囡舀起满满一勺粥送入口中,还未咽下,便有一种菌类的清香和鸡汁的醇香在她唇齿间绽放了开来,与她极度渴望食物的味蕾发生了灵魂的碰撞,二者迅速地交融在了一起,产生了一种极致的欢愉,朱囡囡刹那间不由自主地流下了两行清泪——她从未吃过如此的人间美味!
“王爷,您怎么了?”厕室洗到一半出来偷窥的慎初趴在门框上,忍不住问道。
“这是……什么粥?”朱囡囡流泪,声音颤抖。
“回王爷,是松茸鸡汁粥。”
朱囡囡含泪点头。
慎初见情形不对,连忙洗净手出来,见主子目光落在两碟小菜上,便道:“这是虾卤芹菜和玫瑰腐乳。”
朱囡囡放下玉勺,拿起玉箸,颤着手夹起了一筷芹菜,嫩绿的芹菜上泛着一层清淡的油光,入口清脆又泛起一股香鲜的虾味,又是一场味觉的盛宴。
朱囡囡流泪更甚,以手捂嘴,只觉得哽咽得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出。她忽然发现,她以前吃过的所有食物全是庸脂俗粉!庸脂俗粉!这是一种迟来的觉悟啊!
“王爷,可是不合胃口?”慎初有些谨慎问道。
“没有,你出去吧,本王想静静。”朱囡囡挥挥手。
“属下告退。”慎初退下后,想想又觉得十分不对劲,便偷偷折了回来,趴到窗边一看,便见他家王爷一边流泪一边舔着碟子……
他家王爷这是让狗附体了不成?
他震惊地抬起头来,与屋梁上一脸平静的慎独对视一眼,慎独手语让他通知慎微前来。
朱囡囡吃得一干二净,摸了摸肚子,往日这些明明只够她塞牙缝的吃食如今却让她有了七八分的饱意。
朱囡囡有个习惯,一吃饭就犯困,她忍不住趴在榻几上打了个盹,谁知再睁眼醒来时,便见慎微、慎初、慎独三个人立在她眼前,如地狱鬼差般冷冷地盯着她。
朱囡囡吓得紧紧地抱住了自己。
不对,现在她不是女子了,怕什么?她是男人,还是个王爷!是他们的主子!想到这,朱囡囡忙壮起胆子虚张声势道:“你们、干嘛!”
慎初上前一步,阴沉着脸质问道:“说!王爷在哪?你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方才,慎独将他们二人唤来后,竟告诉他们王爷居然坐着出小恭!连解手都不会!这不叫失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