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季辰平日里是需要端着架子的。
不是那种上位者的威武庄严,而是一个脑残贵公子高人一等的架子。
脑子里带着前任白季辰的所有记忆,现行举止方面多多少少是要受到一定影响的。
所以那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头时不时的就要冒头出来炫耀炫耀。
差人重新调配了车马过来,结果到宁州府的时候已经快要关闭城门了。
原本打算直接到巡抚衙门的,如今仰头看了看天,白季辰咂咂嘴。
“到彩凤楼。”
一声令下,小顺子鞭马拐弯隐入了一条小道。
七王爷陈冕落户宁州,而他娶的正是白季辰的大姐白筠瑶。
无论是周瑜文还是白季辰,对宁州那是熟悉的很。
白家能做到如今的地位,其中有那么一部分原因是仗着白筠瑶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陈冕当初死活看上了白家嫡长女白筠瑶。
论身份,白筠瑶是没可能入王府做妻的。奈何陈冕那人性子野,没人能收的住,所以白筠瑶也当之无愧坐上了王妃的宝座。
后来据说新帝登基,白家又连连立功。
又仗着陈冕这一层跟皇家的关系,新帝陈泓则顺理成章的将白崇连升n级,硬生生拔到了护国公的位置。
白仲辰借此机会大展拳脚,生意做的是红红火火,俨然就要成为第二个周瑜文了。
白叔辰的官途也是平步青云,短短两年就由一介知县做到了巡抚的职位。
唯独烂泥扶不上墙的白季辰,耗在家里好吃懒做。
这次被家里嫌弃了个彻底,让他老爹攒吧攒吧扔到这穷乡僻壤,美其名曰历练。
宁州城已到宵禁,大街小巷处处透着一股子“静夜思”的意味。
唯独一个地方除外。
花街柳巷永远是昼伏夜出者觅食的好去处。
那拧着小蛮腰站在阁楼上,稚嫩的小手捏着一块小手绢招魂一般的晃悠来晃悠去,没一会儿功夫,街上的雄性觅食者便闻着味儿的被勾了进去。
与寻常百姓的街道形成鲜明的对比,这里在宵禁以后永远都是一派灯红酒绿歌舞升平的热闹景象。
嬉笑打骂,推杯换盏在这里乐此不疲的被人们一遍遍上演。
白季辰下车,步子还没站稳呢,就被满脑袋花红柳绿的姑娘腻在了身上。
“呦,三爷,您可有日子没来了,小翠仙儿可都想死您了。”
那从里到外透着股子骚味,十里外估么着都能闻的到。
其实她压根没资格伺候像白季辰这种身份的爷,顶多就是借机会揩揩油,起起腻什么的。
“花姐呢?”
白季辰也不推她,任凭她挂着在自己身上就那么身若无骨的被拖了进去。
在这里能称得上姐的只有一人。
曾经彩凤楼头牌,如今的老/鸨花霓裳,是这里唯一的姐。
她嫌叫妈妈显老,果断让所有人叫她花姐。
一来昭示自己已然摘牌,二来叫姐总比妈妈听起来亲近。
虽然年华不再,但成**人身上所散发出的那种风韵犹存的美,依旧能引来觅食者垂涎的目光。
将彩凤楼盘到手后,花霓裳再没有花枝招展过,永远是一身淡雅裙装,薄施粉黛的与这个世俗地方格格不入。
小翠仙儿将白季辰带到了花霓裳的房间便乖乖掩门退了出去。
做他们这行的,漂亮虽然重要,但是没有眼力劲儿,那便白瞎了这一身好皮囊。
花霓裳的房间一如她人一样,清淡的很。
梳妆台上只有少许胭脂水粉,屋中没有焚香,只摆了一盘瓜果。
满室都隐隐带着果香。
内外室被一面鹅黄纱帐垂地向隔。
此刻锦纱被银钩旁吊于两侧,露出内室的雕花大床。
只一眼就看到那一室的淡雅,素雅薄纱的让人以为进了哪家小姐的闺房。
白季辰大马金刀的坐在一旁,眯眼打量花霓裳。
花霓裳含笑为白季辰斟茶,清亮的水声更衬托着这一屋子的超凡脱俗,与这声色场所大相径庭。
“我估么着三爷你怎么也该来了。”
将茶碗轻轻推到白季辰面前,花霓裳也在一旁落座。
“我这儿每次来新货,三爷这鼻子就跟长我房梁上似的。”花霓裳掩嘴无声轻笑,行动做派行云流水毫不拘泥做作。
白季辰看了一眼翠绿的茶汤,提鼻子一闻不禁挑眉。
伸手揽过茶碗细细抿了一口:“嗯,好茶,这明前味道醇的很,哪位爷这么大方?”
白季辰唇边挂着和善的笑容,带着些揶揄的问道。
正在这时,就听门外大茶壶轻叩房门。
“花姐,徐老板又来了,正在大堂等着呢。”
花霓裳睨了白季辰一眼,笑嗔他刚才的打趣之言:“看吧,说人人来,说鬼鬼到,背后嚼舌根,小心了。”
白季辰也不恼,只是摇了摇扇子颇为好奇:“徐老板?宁州地面上能在你面前尊称一声老板的不出一掌。”
似是惯了,花霓裳也不理他,全完不在意会不会怠慢,只是冲着门外道:“去告诉徐老板说我今日有客,改日我当面向他致歉。”
大茶壶应了一声转身便走了。
白季辰依旧不依不饶的:“徐老板……徐竹山啊,这人如今混的着实人模狗样,就不知这人品如何。”
白季辰确实不了解这徐竹山,毕竟像这种白手起家的商人同他们这些新贵们除了生意往来之外,私下里却很少走的亲近。
但徐竹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