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之前,泾州城门之外,商宇偶遇一贵族少女带领仆从拦路抢劫取乐,兴之所至,便将其等尽数吊在泾州城楼之上,扬长而去。
后来偶遇神秘的孟老人与凉瑟瑟,聊的投缘间,老人告知,那男装少女乃是当今大禹定王爷的掌上明珠,阮陵郡主夏晚晚。
今日只是一照面,夏晚晚便张牙舞爪冲了过来,商宇自然也记起了这个女孩。
商宇眉头微皱,轻轻退开两步,然后面露茫然,向夏晚晚一礼:“这位公子为何如此?在下怎不记得何时得罪过公子?”
“你还装傻!”夏晚晚自然不会将那日之事当众说出,于是更加怒不可遏,抬手便是一道冰箭向着商宇面门射出。
这一下却又让满园的宾客瞩目过来。
离得最近的贾易两位长史相视一眼,俱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不解。
定王与三皇子素无往来,贾长史忍不住便琢磨这位商宇先生是如何得罪了小郡主,其中是否有可趁之机能将其拉拢过来。
而四王府的易长史对郡主脾性更加熟悉,却是心中为夏晚晚捏一把汗:我的小祖宗哟,那年轻人可是一位真正的煞星,你是没看见他刚才砍范北沙贱自己一身血,这才刚刚洗掉,你好端端招惹他作甚?
却见商宇轻巧避过冰箭,夏晚晚却不罢休,双手挥动,冰箭接二连三激射而来,商宇也不还手,只是闲庭信步般一一躲过,脚下步伐却是慢慢向自己席位靠近。
此时商宇近得席间,夏晚晚若不罢手便会伤及其他宾客,但这位郡主连发不中,更是恼羞成怒,哪里管那许多,手上一发狠,天能全力催动,冰箭连珠一般射去。
冰箭自然还是沾不到商宇分毫,却令周围宾客慌忙躲避,一时间园中杯盘狼藉,一片大乱。
“住手!”
夏晚晚还要动手,却见六皇子夏昭已经来到她身后,轻轻按住她肩膀。
“六哥?”夏晚晚全身动弹不得,眼珠滴溜溜乱转,委屈叫道。
六皇子放开夏晚晚,面色不太好看:“先生寿宴,不可胡闹,快向商宇先生致歉。”
“六哥!他!”夏晚晚咬牙切齿,却不敢乱动。
六皇子转头看向刘痕,却发现这位先生埋头吃东西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只好向商宇一礼,苦笑道:“我这小妹自幼性子率直,先生见笑了。”
商宇笑着还礼道:“郡主想必是认错人了,一时太过激动,六殿下无需挂怀。”
说罢,商宇又向七皇子一礼,而后坐回刘痕先生身边,学着刘痕的样子自顾饮酒用饭。
那一边六皇子与夏晚晚亦是一同入席,两人低语几句,夏晚晚一脸委屈,却不敢再多说什么。
这一场寿宴从正午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众宾客方才尽兴而散。
刘府上下迎送宾客,洒扫庭院,自是不提。
商宇欲告辞离开之时,却有仆从来告知,刘痕先生要书写回信托他转交秦院长,望他留宿两日,商宇孑然一身自无不可,也就在刘府客房住下。
商宇在客房稍作安顿之后,觉得百无聊赖,便闪上屋顶,静坐发呆。
随星辰闪烁,夜风渐寒,世间人声息没,灯火阑珊,空里数点萤火伴着流霜,三两声蝉鸣长长短短,却将万物都带入另一个世界中。
喧闹终归冷清,繁华只余虫鸣。
商宇心中翻过来此世前后种种经历,又叹一口气。
当初他在故乡为了探寻异能的来历,穷尽心力钻研数载,终于研究出去往传说中的异世的方法,只是尚在实验之时,一场意外便将他带来了此间,再想回去却是万万不能了。
如今看来,地球上的异能起源极有可能便是此世,说来说去,他来到这世间,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此前早有计划要借助大禹一国之力去往幻宇神殿一探这世界的真相,与孟老人一谈之后,却又觉得有必要去往九极之地看一看,尤其是那传说中能前往域外虚空的隔世门。
只是降临幻宇的那一晚,那一场过于真实梦境,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商宇目光落向刘府靠南几间尚亮着灯火客房,那两位皇子都与两位王府长史都未曾离开刘府,说是有要事与刘痕先生相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下定决心想要去幻宇神殿,便更要早做筹谋,那大禹朝堂这摊浑水也是不得不趟。
收起愁绪,商宇翻身落下,却发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正在房他门外窥视。
“兄弟,来此何为啊?”
那人黑巾蒙面,蹑手蹑脚,正屏息凝神听屋内动静,商宇猛一拍他肩膀,被吓得当时便要跳起来。
商宇顺手扯去他脸上黑巾,月色下露出一张威猛的方脸来。
“你是……六殿下与郡主的护卫?”商宇记起这人,皱眉道,“鬼鬼祟祟来此作甚?”
那人见行迹败露,转身便要跑,然后就被商宇一脚踹翻在地,他挣扎起身,又被一脚踹翻,然后其人手脚并用在地上就要窜出去,却被第三脚踹飞到墙上,又摔在地上。
王府护卫再精锐,力气与身体素质比之一位天奉仍是相差太远,更何况商宇自幼练武,久经生死。
“是六殿下教你来的,还是郡主教你来的?”商宇走近问道。
“……”着护卫咬着牙一言不发。
“看来是郡主。”商宇点点头:“素闻六殿下思虑周全,若是他让你来,必然会为你想好被抓后的说辞。”
那护卫猛然抬头,怒视商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