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意少有的坚定眼神,一句话说下来,气都不带喘的,眉目间隐约露出了一丝狠劲。
南景深点点头,仍是重复了一句:“有事叫我。”
“好。”
意意视线下走,在南景深仍然扣着她手腕的手上停留着,他随她的视线下望,松开了手。
目视着意意进房间之后,南景深走到酒柜前开了一瓶酒,红酒下肚之后,他执着酒杯,背身倚靠在柜台上,望着意意黑漆漆的房门口,无奈扯唇苦笑了一声。
连着两天,但凡是他碰酒了,意意就会冲出来,凶狠的抢下他的酒,这会儿已经一杯酒下肚了,她也没有动静。
苦肉计用多了,就和狼来了似的。
他原本是想,这次在酒庄里把她哄好后,带回家里,再用她能够接受的方式,一点一点的透露给她知道,而不是像今晚这样一股脑全部说出来。
昨晚她表明要走,南景深是真的慌了,深知若是再不将真相说出来,这丫头铁了心的把错都揽在自己身上,的确是会不管不顾的离开他身边的。
怎么叫他受得了。
又是两口酒下肚,南景深笑容收了收,悄然的叹了一声气。
人一旦有了感情上的软肋,的确是不能够维持头脑上的清醒。
为了意意,他已经破例过许多次了。当晚,意意一整晚都很安静,不哭也不闹,坐在飘窗上看夜间深山的景色,其实什么都看不清楚,那些大树小树,在婆娑的风影当中摇摇晃晃,道道阴影落进眼睛里,倒是有些瘆人的,她居然一点都不怕
,仍旧是双眸发怔的盯着。
她在发呆,南景深隔着两道对敞的门,在沙发里坐了一夜,半包烟抽完之后,其实嗓子已经快受不了了,烟熏火燎的干涩,他感冒还没好,这时候猛抽烟,无疑是火上浇油。
可就是想抽,不抽的话,他会按捺不住的冲过去将她抱进怀里。
他抽出烟盒里最后一根烟,刚刚点燃,香烟叼在唇口上才吸了一口,还没有从唇上取走,手机便响了起来。
南景深动作迅速的调了静音,而后接起,“有事?”
这个时间,已经是夜里三点,傅逸白疲惫的嗓音从听筒里传来,“老四……”
“嗯,还没睡?”
“我刚从手术室里出来,我这儿……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她肋骨被打断了两根……”
男人俊脸忽然冷凝,眼色朝着意意的房间看过一眼,随即起身走到卧室的外阳台,将推拉门关拢,迎着风声开口:“怎么回事?”
“她现在过得挺惨的,温家把她卖了,她……经常被打,不得已找到了我,她想见你。”
南景深忽然静默下来,眺望着远方鳞次栉比的山峰,蹙眉,那双深邃的眼窝内蛰伏着一道冷光,夹在手上的香烟没有再抽,骨骼修长的手指顿了许久,才弹下一截烟灰。
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说出口的话,比这深山里的冷风还要寒冽得多,“你给我打这通电话,是什么意思?”
傅逸白仿佛咬到了舌尖,要说的话因为南景深这一句,通通的逼了回去,他似乎也冷静了一些,再开口,刚才声线里那些难以描述的同情淡化了许多。“抱歉,我知道你不想听到有关她的任何消息,我也是疯了,今晚将她从手术台上抢救过来,她在我面前哭了很久,她说她后悔的,想找你忏悔,可是又怕你不理她,所以不敢,我看她是真的悔改了,所以
……”
“她后悔了,我就该认可她这种后悔?”
傅逸白再一次被噎,这会儿头脑也清醒过来了,连声说了两个抱歉,“抱歉,是真的抱歉,我只是看在你曾经那么爱过她,所以就自作主张了。”
“那是曾经,如今我已经有了稳定的婚姻和值得我爱的女人,这些无聊的事情,以后别做了。”
南景深算是很客气的给出了警告,他压了压眉心,沉声道:“明天给她办转院手续吧,你是聪明,但有时也糊涂。”
“行,我尊重你。”
挂了电话后,南景深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迎面的冷风从他衣领里灌进去,他闭眼回想当初的感觉,然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眷恋和不舍,反而另外一张清丽的小脸儿更加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南景深不再忍,直接去了对面的房间,出乎意料的,意意已经睡着了,小小的身子蜷缩在飘窗台上,脑袋歪得有点不舒服,南景深将她抱下来,到床里睡,感觉到他的拥抱之后,意意本能的朝他怀里钻,
一双小手环着他的后背。
他唇角轻勾出一丝笑意,笑容一点点的到达至眼底。
似乎是感觉对了,这才是他想要的爱情。
翌日,意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南景深的怀里,一抬眸,近处便是他熟悉的俊脸,那双黑眸内迷惘的神色,不必她醒得早。
她微微一笑,“早。”
南景深承了她的笑容,低哑着嗓音回道:“早,睡得好吗?”
“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区别。”意意更深的依偎进他怀里,“躺你怀里,感觉确实没什么别的变化。”
南景深微愣了一下,笑意愈发的扩展开来,“大早上的就撒娇,不气了?”
“我气什么,你最多只算是帮凶,而且还是被蒙在鼓里的帮凶,我能气你什么呀,不气你。”
“嗯。”南景深拂开她额上的发丝,轻轻的吻了一下,“那就不气,这事算是翻篇了?”
他只是问问,哪知道这句话把意意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