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深嗤声笑道:“哪里还用看啊,我早就在老傅那里了解清楚”
话说到一半,突然回过味来,后半截的话猛的咽了回去。
顾庭深看一眼南景深,见他脸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吹了一口烟圈,缓声说道:“你别怪老傅啊,我实在是好奇,就问了,问也问得紧,他架不住,就全都跟我说了。”
南景深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浓雾白烟在脸廓前过了一道,脸色一丝起伏都没有,声音也是惯常的平静,“有什么意见?”
顾庭深又再吸了一大口烟。要是嘴上有自动把门的,他绝对不会说溜嘴,老四在这事上的认真程度,光是看他对萧意意的态度就知道,这要是一句半句的说得不顺他心意了,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事么,再说了,人家夫妻感情的事,
哪里轮得到外人来品头论足的。
思来想去,顾庭深自以为还算中肯的说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关键是看你自己。”
顾庭深聪明的把皮球丢了回来。
“直接说,不用藏。”南景深声音很淡,也很平静。
顾庭深将想说的话大略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索性也不扭捏了,直接说道:“你真要我说,那我就说了啊,我觉得你这气生得很没有道理。”
南景深眉梢一挑,“怎么说?”“即便给意意做检查的是三嫂,但当时老傅就在外面,检查的时间就那么短,能检查出什么来,就连三嫂也说了,如果意意愿意,她可以给详细的检查一遍再确认,老傅阴差阳错从三嫂那偷拿给你的检查结
果,说不定只是错检,要不然,三嫂干嘛要藏着不给,她是医生,谁能有医生那么严谨,她都没确认的事情,你倒好,先生起气来了。”
南景深安静的抽着烟,夹着香烟的手遮挡了半张脸,深邃的眼窝内,蛰伏着一丝已然波动了的情绪。
他轻点下颚,眼色淡淡的看出去,“说下去。”
顾庭深也把烟往嘴里送,索性就用嘴叼着了,双手平展开撑在身后的椅背上,他比较习惯这样的说话方式。
“要我说,这事只有两种解决方法,要么,你押着意意去医院,给她做个全身检查,到底是不是膜裂了,是不是生过孩子,详细检查后肯定能知道结果。”
南景深拢眉,他不可能这么做。
“另一种呢?”顾庭深斜勾起唇角,难得,南景深也有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的时候,“另外一种,你当这事没有发生过,该怎么过日子就怎么过日子,只要你还想你南景深老婆的位置上,这人叫萧意意,那就把这事给盖过
去。”
说实话,顾庭深的这两种办法都不可取。
一种,是逼着意意。
一种,是逼着他自己。无论哪种方法,都不算是稳妥的解决,也就必定是要牺牲一方的,南景深第一反应否决了第一种,那么,也就代表着,他这辈子都要在心口梗那么一根刺,消除不了,也拔出不得,而且,他余生都会时不
时就猜测,倘若意意真的生过孩子,那么,她的孩子又再哪里?
“你这算是什么提议,说了等于没说。”
“怎么叫没说,你不就已经选择原谅意意了?”
原谅
南景深心头一颤,唇间溢出的白雾恰好将他黢黑深沉的眼眸给遮掩住了,那一瞬间划过的恍惚,还是会感觉到,但不是那么的清晰。
顾庭深向来直白,在场又只有他和南景深两个人,既然是要听他的意见,站在兄弟的角度,直言不讳才是最大的坦诚。
“你趁这几天出差,好好的调整自己的心情,你不是向来稳重吗,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没道理在小沟里翻了船。”南景深眯起那双过分深邃的眸子,波澜不惊的看着顾庭深,黑眸里蕴着的笑意夹带了些微的戏谑,“等你结婚了,就知道婚姻这条小沟有多么的难淌,你以为一步就能跨过去的距离,其实脚下的波浪暗涌一
直就没有消停过,稍微不慎,就能一起掉进去,弄得满身污泥。”
顾庭深缩了的脖子,“听你说的这么恐怖,我看看,等我五十岁再结婚也可以,到时候人都老了,也没法浪了。”
南景深轻嗤一声,没理他的玩笑话,“把你的建议说完吧,剩半截也难受。”
顾庭深笑了一声,要不怎么说,这几个发笑彼此了解呢。“回去以后,只要意意不提这事,你也别提,就当翻篇了,你好好的哄哄她,女人的心比男人要脆弱得多,她们普遍认为男人的心都是钢铁做了,往往忽略了感情一旦出了问题,是双方受伤,可是别跟女人讲理,讲不通,她们也不会听,反而多哄上两句,什么事都解决了,女人都是哄着来疼的,不是用对骂或者冷战的方式,你想等你生完气了,或者是想清楚了,说不定在她那里,心里早就转了一百八十道
弯弯绕绕了,想得比你要多,心思当然敏感得很。”
南景深皱眉,没有接话,也没有说好还是不好,但潜意识里,他是有些抗拒的。
以他向来对事事都严谨的作风,任何事情,只要是他想要弄懂的,一定会刨根问底,顾庭深的话他不是听不明白,然而
叫他让步可以,叫他遗忘,却有些难。顾庭深敲敲桌子,指间夹着的香烟敲落了一截烟灰下来,“别拧着了,我告诉你,女人的心思比我们男人要想得多得多,与其把误会给加深,不如彼此和平息事宁人,再者,你怪意意身子不干净,你南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