棣华阁前静悄悄的,唯独可以看到柳丝盈盈,还有绽放的蔷薇开得正旺。随风吹来,散发着缕缕清香。青鸾穿过曲折的回廊,绕过蔷薇花花棚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楚云昭和嫣然两人。
本来青鸾是想绕着离开的,偏巧嫣然朝着自己走来。那一刻,青鸾的心里有些别扭。她不敢面对这个成为宁王妃的嫣然,也不知道如何再见楚云昭。左思右想之际,索性撇过了头去。
“青鸾你来得正好,”嫣然朝自己招招手,笑着道,“才刚还跟殿下说起,彩茵被行刺一事,就缺了你来着。”她一面说着,一面拉着青鸾的手,径自朝着陆亭枝的飞月阁走去。
是了,如今苏离若与外臣有染,自然失去了执掌后宫的权力。于是彩茵一事也就交由青鸾来负责,她脑子里思虑了会子,也不太明白彩茵怎么会被来顺所追杀。
当她和嫣然来到飞月阁的时候,楚云宏刚好也在。他看到青鸾走进来时,便慢条斯理道:“虽说这是后宫之时,朕不便插手。可是鸾儿你应该明白,在宫内行刺也并非小事——”
青鸾听得明白,不然这等宫闱之事,楚云宏和楚云昭怎么会在场。她唯有慎重的点头,然后传唤彩茵,一字一句的问道:“彩茵,你身为陆贵人身边侍女,怎会遭一个内侍追杀?”
但见彩茵惶恐的跪在地上,偷偷看了一眼陆亭枝。方才战战兢兢道:“穆姑娘,这事儿,这事儿奴婢不敢说……”她每说一句话,都要看着陆亭枝。似乎,与陆亭枝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既如此,那就请陆贵人陈述如何?”青鸾看得出来,也许只有陆亭枝才会说得清楚了。此时陆亭枝正端坐在桌案前,慢慢的品着茶水。见青鸾有如此问话,便放心茶盏来。
“前段时间苏贵人感染风寒,本宫派了彩茵前去探视。谁知彩茵却在向晚阁内,看到了来顺那个内侍太监,和苏贵人两人……”说到这里,陆亭枝显得颇为羞涩,“后来被来顺发现,这才……”
后来彩茵回到飞月阁的时候,偷偷告诉了陆亭枝。陆亭枝知道此时甚大,不敢让彩茵说出去,岂知来顺竟然对彩茵起了杀心。为此彩茵一直闭门不出,唯恐遭到来顺的毒手。
难怪,难怪彩茵不肯说出口来。这只这件事情的真相,的确让人匪夷所思。青鸾更是难于理解:“陆贵人可是在说笑呢,来顺就是小小内侍,怎么还会,还会与苏贵人——”
跪在地上的彩茵赶忙开口道:“穆姑娘不知道,来顺他就是一个假太监!”这事儿可不是玩笑话,在场的每个人听了,都只会觉着彩茵在信口雌黄。不管如何,都需要拿证据的。
“我这里是有证据的,”沉默许久的嫣然,从怀里取出一本册子来,“这是我在小竹林内捡到的,这是记录宫人的出身。”看着嫣然手里的册子,青鸾这才想起,自己原也是看过的。
风停雨止,大团大团的蔷薇盛开,与皎皎雾气交相辉映。恰如月光的清辉,笼罩在湖面一般。当这本册子递到楚云宏的手中时,楚云宏立刻大发雷霆,要求带上来顺前来验身。
“青鸾,把苏离若也带上来!”楚云宏这般吩咐,实则是要离若看看来顺的下场。苏离若被传唤的时候,心里如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只是靠着苏家,离若不怕。
她站在椅子前,静静地看着。梅子悄悄告诉自己,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应该做出什么反应。否则下场会很难看,离若自然明白。她淡然的饮着茶水,静观其变。
此刻来顺已经是憔悴的奄奄一息,昨日他被问刑又挨了板子,看起来脸色格外苍白。“来人,将他的裤子脱了!”楚云宏拍着桌子,吩咐下去。在场的青鸾等女眷,忙将脸扭过一边。
果不其然,看着来顺那完好的命根还在。楚云宏气急败坏的将茶盏摔碎在地,上前一脚,将来顺狠狠踢倒在地:“你六岁入宫,假冒太监潜入内廷。你到底要如何?秽乱宫闱不成?”
来顺强忍着遍身的疼痛,艰难的匍匐在地上。满目都是悲苦和凄凉,却硬是嚅动着嘴唇,含糊不清的说道:“皇上你总不召她侍寝,离若她,她也是女人,深宫寂寞……呵,又怀了我的孩子……”
“混账东西!”楚云宏又是狠狠一脚,踩在了来顺的腿上。痛的来顺一阵呻吟,但见楚云宏抽出随身的宝剑。走到来顺跟前,发狠道:“要入宫服侍主子,必定要净身才可!”
楚云宏一面说着,一面命人按住来顺的双腿。然后手起刀落,将来顺的命根一刀截断。顿时鲜血淋漓,染红了楚云宏的双手。只听得来顺一阵大喊,随后浑身颤抖,不消片刻痛死过去。
“拉出去,喂了豺狼!”楚云宏心头的怒火尚未消退,立刻又宣了王连瑛前来,将册子仍在他脚下,冷冷问道,“宫人皆是有你引荐,如今来顺这个假太监混入宫中,可不是你之罪过?”
王连瑛浑身瘫软,惊恐的跪在地上,口里哆哆嗦嗦到:“老奴,老奴有罪,但凭皇上处罚……”看着王连瑛这般牛马之状,又念在他入宫年久的份儿上,只是让他去领了二十板子以作警醒。
看着满地的鲜血,离若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不由得浑身汗毛倒竖,看来宫妃与外臣有染,的确是罪孽深重。她看到楚云宏近乎冰冻的脸,一时什么话都不敢说出口了。
“苏离若,此时你有什么要说的么?”楚云宏直呼自己的名字,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