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
江夭夭从床榻上猛地惊醒,眼前浮现的还是那幕虞紫鸢把他们放在船上离去的画面,散不去般,一遍一遍重复在她眼前,突然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你终于醒了,饿不饿?”是江厌离,她就坐在江夭夭的床边,手里拿着碗汤舀了一勺,像是哭了一场般眼眶微红,她轻声细语的道:“这是阿姐亲手给你做的排骨汤,喝点吧。”
江夭夭看到江厌离的那刻便眼中带雾了,没顾着江厌离端着的汤就直直的抱了上去,嘴里还小声道了句:“阿姐。”
江厌离把洒了半数的汤碗放在一旁,轻轻抚着江夭夭的后背,像是安慰她也像是安慰自己的说道:“没事,没事,你最坚强了。”
江夭夭道:“阿姐,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伯母把我们三个绑起来放在船上,让我们逃走,是梦吧……欸,阿姐说起来怎么就你一个人,他们人呢……”
江夭夭这才看到这里根本不是莲花坞,这房间不是她所认识的任何一个人的房间,而且一朵九瓣莲都没有,全是虞氏族纹。
原来这里是眉山虞氏。
那魏无羡和江澄呢?
江夭夭突然猛烈挣开江厌离的怀抱,喊道:“不是梦!阿姐不是梦!是真的……是伯母把我们送走了!这里是眉山对不对!那伯母呢!伯母呢……虞家这边肯定有消息的!怎么样了!”
“阿夭……”
江厌离静静的看着她,看着看着发红的眼框便再也掩藏不了泪水,她别过头去没回答江夭夭的任何问题。
江夭夭不知所措,她从未见江厌离哭过,从未。她阿姐一直都是很坚强的人,坚强的就算自己委屈也会反过来安慰别人,是他们之中的定海神针,可是这样的阿姐居然哭了。
于是,江夭夭明白了,她没再说什么,良久。
“阿姐,我要回莲花坞。”说罢,江夭夭便起身匆忙穿上鞋,正欲推门出去,就听江厌离细微说了三个字:“带上我。”
等两人收拾好,到虞氏堂中和虞家人辞别时,江夭夭才知道她这一昏,便是整整七日,到眉山被治疗了足足两日,期间莲花坞被灭早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就连几岁的童孩都知晓此惨事,而江夭夭她才刚刚知道。
才知道江眠枫虞紫鸢皆被温家人杀害,才知道莲花坞变成温家的监察寮,才知道江澄魏无羡都下落不明……才知道她阿姐在她床边哭了一夜。
江夭夭恨自己,恨自己保护不了她的亲人。
从眉山到云梦最少需要五日,这五日江夭夭整日带着虞家给的剑,从不离身。两人还听江厌离的祖母的话,换了身衣服并把腰间银铃遮了起来,江夭夭为防止被认出还特意穿了身男装。
一路上她们只知道魏无羡江澄二人失踪,并没有身死的消息,这给了她们很大的期望。
“好安静。”
莲花坞坞内坞外都一片寂静,只能听见风吹的树哗哗作响,江夭夭从未见过如此寂静的莲花坞,她对一旁的江厌离道:“我去探探。”
江厌离小声道:“你小心点,不准冒险。”
江夭夭好歹还是可以自保的,可江厌离却不一定,她道:“阿姐你才是,你要是被发现赶紧跑到城里。”
见江厌离点了点头,江夭夭才顺着墙檐小心翼翼的潜了进去。只见坞内大大小小的地方都被挂上了红白太阳纹,原来的九瓣莲一处都不复。每道门都驻守着几个温家门生,无一不在谈笑风生,没有一点把守森严的样子。
本想着抓上一名门生问上一问,却想起江厌离那句:不准冒险。
她几乎在坞里转了一圈,一眼眼看着莲花坞。她看见校场的土地上有着深浅不一的泥土,散发出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江夭夭握紧剑,强忍着自己不看不闻,加快脚步离开了校场。
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忍住她自己想拔刀杀了温家人的冲动。
她几乎听到所有温家门生都在嘲笑着江家的自不量力,像是他们见过最大的笑话,除此之外他们没有聊什么别的。
江夭夭回到侧门边的树后,找到江厌离气冲冲的道:“温家该死,全都该死,坞内只要有莲纹的地方纷纷被毁了挂上了太阳旗。”江厌离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她没说什么,江夭夭继续道:“我听门生没提到任何关于魏无羡和江澄的消息,温晁恨透了阿羡,会不会是把两人带到别的地方去了。”
江厌离听江夭夭给她讲过那日发生了什么,她想了想道:“应该不会,若是被温晁抓走,他一定会大告天下,让别家看看他俩的下场。”
“眉山没有消息,分家更没有,那他俩能去哪里……”江夭夭说着说着突然想到了什么,她道:“我们去城里的酒楼,去那里听听有没有新消息。”
这招还是之前和魏无羡学的,茶楼酒肆里听传闻是再好不过的地方了。
云梦有不少有这种地方,俩人找了家人多的酒楼就坐下了,招呼小二要了壶茶。这酒楼江夭夭不是第一次来,上次是跟着那两人来喝酒的,那两人打死都没让她碰一滴酒,她被气的直接回莲花坞了。
而这次,物是人非,她们连人都找不到。
“欸,你们听说了么?”旁边一桌正在聊些什么,“前两日传了个大事!”
另一人问他:“什么大事?难不成还是江氏?我这几日耳朵都听的快烂掉了。”
江夭夭听此刚刚拿起的茶杯重重放下,溅了桌上一大块水,江厌离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