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金焰宫”广场上,宾朋满座,灯火辉煌。
虽说已是极力将庆宴范围缩小,但仅是天火峰,单天心以下三代弟子,就已然超出百人。虽说都是师兄弟,但彼此都是常年清修,轻易见不上一次。
趁着这次峰主收徒的机会,正好彼此交流一下感情。一些心眼机灵的小辈弟子,更是得了机会在前辈面前卖弄,极尽曲意逢迎之能事。
广场上一气铺开了十几桌酒席,单天心更是拿出了珍藏数百年的灵酒佳酿。一些女弟子更是献歌献舞,助推气氛。
但单天心毕竟前辈高人,只象征性讲了几句祝酒词,浅尝一杯后,便回了厢房歇息,只说让我等尽兴。
其余四峰观礼之人,见单天心撤了,自家便也象征性对我说了一些恭喜的话,敬一杯酒后,驾云而去。
倒是峰内这些师兄师姐以及师侄辈的人,敬酒不断,片刻功夫我就疲于应付了。虽说灵酒极佳,我明显感到体内元气有增厚趋势,但昏沉之意渐浓,怎也不能在此时露出丑态。
无奈下只得强催神魂,打起精神,这才勉强应付。
轮到李一杨敬酒,这小子哝哝半天,最后以蚊子大小的声音叫了声“张师叔”,神态忸怩滑稽,差点让我把一口酒喷出来。恨得其师莲花居士差点用秀足踹他。
我连忙解释我们私下本就是好兄弟,随便惯了,莲花师姐这才作罢。
于剑虹为人方正,恪守规矩,对我敬酒时恭恭敬敬叫了一声“张师叔”。我知道这一声称呼大多是对我的感激和认可,但自此之后,怕是以往那些兄弟情谊,再也不能超脱辈分尊卑之上了。
我还是想帮一帮他,毕竟,于剑虹才真是跟我相似的人。同样资质不高,没有背景,但却有一颗向道之心。
我拉住于剑虹,向其师龙火道人好一番夸奖。最后于剑虹自己都有些脸红,一直拉我衣襟。
龙火道人非常诧异,但见我一番热情,倒也明白过来。当即表示收于剑虹为亲传弟子,以后可在其身侧听道。于剑虹大喜,连忙拜谢,并对我投来感激目光。
这一场庆宴直到三更时分才算结束,自有女弟子收拾打扫。我送过众位师兄师姐后,拖着疲惫身躯,方才晃晃荡荡返回了耳室。
自到得这方世界,从来都是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似今日这般放松倒也难能可贵。尤其众弟子虽说有逢迎客套成份在内,但整体还算兄友弟恭,一派和睦。
我心想,人都是向往美好的,起码在这一刻,我愿意相信大家是以诚相待,彼此没有利益相争,没有勾心斗角。
我打着酒嗝,爬上耳室床榻,头一扎,昏睡过去。
次日一早,我猛然惊醒,为昨日荒唐暗暗自责。大道遥遥无期,还是不容懈怠。
稍作洗漱,清洗掉了一身酒味,便早早来到单天心所居厢房请安。
单天心取笑道:“沫凡,你酒量不行啊,比你几位师兄师姐可差很多。”
我赧然道:“弟子修为低劣,如何能与师兄们相比?”
单天心道:“你既已筑基,可见平常修行是极勤勉的,假以时日,未必不能超越前人。话说回来,宗门规矩,凡筑基修士,皆可自择灵山开辟洞府,你再守在我这处就不合适了。你大师兄安蝉统管灵山分配,那处我已打好招呼,你稍后可去找他择取,必会让你满意。”
我心中大喜,总在金焰宫中,虽说守着单天心,有近水楼台之便。但伴君如伴虎,平常太多避忌,不是自己一亩三分地,终究少了畅快和随意。
单天心又道:“你既为真传,地位显赫,切记日常要为宗门众弟子做好表率,不可恃强凌弱,恃宠而骄。再者,我不知你是否选定筑基功法,祖峰“道经阁”处有我宗门最核心的道典经籍,真传弟子每十年可观法一次,借阅一册,你稍后可持真传令牌前去择取。”
我再次大喜,真是想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我正愁筑基后没有合适功法修习,这次简直是天赐良机。
问明安蝉洞府位置后,我便再三拜谢单天心,这才出了金焰宫。
眼下第一要务当是选定修炼之地,先安定下来再做其它打算。故而我召出飞舟,马不停蹄赶往安蝉洞府。
安蝉洞府在天火峰以北万余里处,那处也是一座地火天炉,唤作“炙火峰”,只是比之天火峰主峰要小很多。偶尔锻造一些法器尚可,若是祭炼法宝,火力就稍嫌不足,炼出的法宝少有珍品。
但那处火元气充裕之极,比之天火峰也只稍逊一筹,故而也是一个修炼的好去处。
我驾起飞舟,只小半个时辰便赶到了“炙火峰”,这处山峰只有千余丈高,但至少有十数个山头,连绵不绝。但这处火力虽足却不集中,整个区域放眼望去一片火红,有如炼狱。
我便是在高空,也被烘的口干舌燥,只得施展水法护体,这才稍感凉爽之意。
正欲传符叩门,远处已然有一道遁光眨眼而至,红衣白眉,不是安蝉是谁?
“哈哈,小师弟,我料你必来寻我,早在此恭候多时!”安蝉见面就客气非常。
我赧然道:“让师兄见笑了,小弟思寻常在师尊座前搅扰,不是弟子应为,故而只得汗颜相求。”
安蝉摆摆手,道:“师弟说哪里话,举手之劳而已。且随我到洞中细谈。”
我收起飞舟,随安蝉到得其洞府,见府内倒也干净整洁,只数名小童服侍在侧。
落座,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