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遗憾,我并没有去过纽约,在没有参军之前,我甚至都没有出过俄亥俄的境内,真是讽刺,还没有出过州境的人,第一次的出行竟然是远渡重洋的远东。”麦尔斯自嘲地回答道。
“你会想家吗?”司徒聘婷又问道。
“想,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特别想我妈妈。”麦尔斯有些伤感之色,可如此乐观的人,不应该如此的,应该要更开心的过好异乡的日子。
“那你知道你来中国的原因吗?”司徒聘婷继续问道。
“我不知道,也许国家需要我们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这是我欣然接受的事情。”麦尔斯很茫然,这或许只是关于责任的驱使而已?
”可国家让你们做的事情都是罔顾他人性命的呢?你还愿意相信上帝的旨意吗?还是不去伤害任何人吗?”司徒聘婷此刻已经切换成了咄咄逼人的记者身份。
“当然,我愿遵从上帝的旨意。”
“如果上帝让你不要饮酒,你能做到吗?”司徒聘婷突然好奇道,这样一个爱酒的人会如何应对。
“可上帝并没有不允许我们喝酒啊?”麦尔斯解释道。
“好吧!”一问这话就后悔了,如果一个如此笃信的人会爱酒,那上帝肯定是同意过的。
司徒聘婷想要结束掉这样一场永远也没有对错的对话,于是她对麦尔斯说道:“我们走吧!改天我们再见面,认识你其实挺高兴的!”
“是吗?我也很高兴,其实我也是一个不错的朋友哦!如果你什么时候想要采访美国士兵,我也是很愿意效劳的。”麦尔斯似乎永远都是活力满满的,这真让司徒聘婷羡慕不已。
“改天一定找你!”说完,率先朝前走了。
麦尔斯一边追着她走,一边又好奇地问:“我有空能去克森士道找你吗?其实我们离得并不远!”
司徒聘婷突然也很好奇:“你们军人都这么闲吗?”
“倒不是很闲,偶尔也会很忙的!”似乎心虚,麦尔斯答得很小声。
“那你还天天去酒吧?算了,都是你们的秘密,我管不了,你有空就来克森士道找我吧!我给你做一个美国士兵采访,请帮我多收集一些信息,当然是可以公开的信息。”麦尔斯虽然身材高大,可司徒聘婷从言行举止里察觉,或许他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好的,我乐意效劳!”大孩子高兴地答道。彷佛是要印证自己的幸福,他又说道:“要不,就明天怎么样?”
“明天?暂时不行,我想再来拜访内森先生,要不后天我去找你?我们约好下午两点在小白楼的咖啡馆见面?怎么样?”司徒聘婷说道。
“应该没有问题,那我们后天见!”麦尔斯答道。
“嗯,我们走吧!”
两人只见过两次,第一次还是在本来就昏暗的酒吧,可你看,中国人讲究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它能串联起两个陌生人,也能让陌生成为熟悉。
当天,司徒聘婷回到了祥缝楼。
可却被舒怀信冷嘲热讽了一番,一个姑娘整日往外跑,何以还有大家闺秀之气,司徒聘婷气不过有些迂腐的言语,直接反驳道:“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就只是一个记者而已!”看看,比之伍锦秋有进步吧?话说,伍锦秋似乎很久没有出现过了?难道是被作者遗忘了?—-怎么可能嘛!
这话险些把舒怀信气倒,但见那副赢弱的身子,司徒聘婷瞬时硬起来的心肠又软了下来:“您还是先管好自己的身体吧!我挺好的,您不用操心!”说完,就去二层洗照片了,留下的舒怀信简直哭笑不得,只能暗自叹气。
一旁的肖管家心疼不已,安慰道:“老板,司徒小姐还年轻,又是受过国外教育的孩子,您也见过那么多洋人,对于他们的观念应该是比谁都了解的,司徒小姐完全就是一个西洋小姐模样,这原本并没有什么不好的,您这又何苦为难自己呢!”
舒怀信一听,竟然无从反驳,只得不断叹气:“他父亲原本只是希望她能够平安健康而已!”
“司徒先生的初衷如此,可谁也无法预知未来啊!这是命,由不得人逃脱。”肖管家也算是位明晓事理之人,又加之与洋人打交道多了,反而有些少有的迂腐之气。
“肖管家,你也觉得我很迂腐吗?”舒怀信突然问道,眼色那般迫切地不能确定。
肖管家只得如实作答:“老板,您见识深,去过那么多地方,怎么可能迂腐呢?司徒小姐只是在说气话而已!”
“那是我已经开始老了吗?”舒怀信又追问道。
“老板,您这就不应该了,老头子我都还嫌自己活得不够久呢!您才三十二岁而已!如果当初您肯依老爷的意思,娶那张家小姐,兴许现在都已经有了孩子了,可能也就不再为无妄之事忧心了,可您当是是那么决绝,都没给留一丝退路。”忆起那些曾经的往事,肖管家有些替舒怀信难过。
“都过去的事了,父亲也已经走了那么长时间了!”舒怀信似乎不愿多谈此事。
“可您身体不好,身边没一个贴心的人照顾啊!老头子哪天如果去了,谁还能照顾您?”肖管家虽是管家身份自居,可谁都知道,却更像舒怀信的家人。
“当年父亲曾找命理先生给我断言,说我最多活不过二十,可您看,我不是已经多活了这么些年了吗?这是上天给予的厚爱,我们并不能左右,我已经很满足了!如果哪天老天爷哪天想要收走这条命,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