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帅吃了一惊,叫道:“堂尊”,往冰柱下赶去。
到了冰柱百丈之外,一道冰墙升起,阻碍了孟帅的脚步。孟帅一惊,心知是林岭他们做的防御措施,以防有人打扰神通举行。
既然是林岭设置的防御,防的当然是更高的高手,凭孟帅这点本事,断不能突破,三位庄主也不能。孟帅只能停在外面,神色焦虑,徒唤奈何。
好在两人倒下之后,呼吸平稳,不像是重伤。孟帅站在冰墙之外守候。
过了片刻,林岭缓缓坐起,一招手,冰墙碎裂。从远处飞来两只白鹤,一只驮起他,另一只驮起尚素天,两人一同下了绝顶。至于孟帅等人,只好自己走下去。
林岭并没有下到梅园中,反而在一处山腰小屋落下,再隔一段路途,便是凹晶宫。一下来,林岭就与尚素天进内歇息打坐。
焦南山赶过来,见林岭盘膝坐在床上,忙问道:“梅园大人,到底……那件事……”
孟帅皱眉,心道:没看他们都精疲力竭么?反正都下来了,晚几刻钟有什么了不起?
林岭抬起眼皮,道:“没找到。”
焦南山脸色一白,只觉得天旋地转,向后就倒,后面茹慈赶紧撑住,但她自己也觉得一阵阵无力,几乎想把焦南山放下,自己坐下,大哭一场。
三大庄主失魂落魄,孟帅也不好受,他唯一强的地方一是没那么情势关心,二是林岭事先已经跟他说过这种可能。
莫非真的是……
孟帅不由自主的向林岭看去。
林岭合上眼,道:“都出去。孟帅留下。”
三大庄主颤巍巍的走出去,至于出去是行尸走肉还是指天骂地,孟帅不得而知。他留在屋中等候林岭和尚素天的吩咐。
林岭和尚素天始终盘膝打坐,吞吐真元,屋中静悄悄的,维持着肃穆宁谧的气氛。孟帅站在一旁,也一声不出。他是清楚地看到两人的消耗有多大,林岭冷静的外表下,气势衰弱的和平时判若两人,他一点也不想打扰两人的恢复,哪怕之后是天崩地裂。
过了良久,先缓过来的是尚素天,她睁开眼,道:“千不想,万不想,还是这个结果。”
林岭也睁眼,道:“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孟帅知道他们的意思,果然那宝镜还是落在空峰上。虽然凑巧,也非不可想象。若不是落在那种地方,集合八大山庄苦苦寻找了这么久,怎么会一点儿声息都没有?
尚素天道:“如今之计,恐怕要做个决断了。我去,还是你去?”
林岭道:“我们都找不到空。”
尚素天道:“我岂不知希望不大?但既然在空峰,若你我不去,谁能找到宝镜?若北方就此陨落,非你我之愿。”
林岭不答,看向孟帅,孟帅道:“弟子愿意一试。”
尚素天诧异,随即道:“胡闹,有你什么事?”
林岭道:“他曾出入空峰。且有所得,参悟了些许空之奥秘。”
尚素天讶道:“当真?”
孟帅踏前了一步,在这一步中,他身子闪了一下,出现在下一步落脚处。这一步虽短,但中间过程完全虚无,他是从一步直接移动到下一步的。
尚素天正容道:“是空的道理。然则偶然进空峰,也不见得下一次进得去。误打误撞进去的,也不是没有。怎知他下一次进得去?”
林岭道:“空峰之于空,如雪峰冰峰之于你我,尽在掌握之中。空若不许,他如何进得去,又如何出得来?传说也有遇到山难者,得到空的庇佑,偶然踏足空峰,但不过片刻,就被空送出去,记忆或留或消,其人不过以为自己做一场大梦。孟帅却是被空引进去,自己走出来,这是前所未有的。”
尚素天颔首道:“确实——孟帅,你有什么特殊?竟能入空之眼?”
孟帅哂笑道:“恐怕是运气好,人畜无害。”
尚素天莞尔,又道:“然你有把握?”
孟帅道:“当然没有,只有尽力一试。我现在若是凭空寻找空峰,连三成把握也没有。若是赶上空间风暴,可能能加两成。”
尚素天道:“空的乱流何等厉害,我与梅园主也不敢尝试,你想要独自闯入空间乱流中?”
孟帅无奈道:“不是我想,是形势所迫,没有其他办法了。”
尚素天看向林岭,道:“只有一个学徒,你这堂尊倒舍得。”
林岭道:“我并没叫他硬闯,我叫他将空唤出来。”
尚素天惊愕,孟帅知道他有所指,道:“空前辈曾给我一盏灯火,只要点燃灯光,就能见到他。”
尚素天讶道:“竟有此事!你福缘不浅。怎么你能入了他的眼呢?”刚刚她就问过,现在又问一遍,显然是对此感到分外不可思议。
林岭道:“我本也道空看他福缘深厚,这次却觉得不同。或许是空早就知道宝镜下落,给他此灯,便是叫他用在此处。这是空为北方拆解一次劫难的伏因。”
尚素天将信将疑,道:“空会想那么多?他好像并非掐指一算,尽在掌握的性情。说不定只是单纯喜欢孟帅这孩子。”
孟帅也觉得林岭想多了。空倘若真有宝镜,直接拿出来扔在哪里不行?非要埋下这样的因果,等着孟帅的点灯去求取?这等弯弯绕,高深莫测乃至装神弄鬼的手法,要是林岭做出来,那是丝毫不奇怪,但是空——孟帅虽然连他的面都不曾直面,但隐隐觉得他不是这种人。
不过他也不能直言岂非,尚素天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