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中的人,你终于来了。”
一句话,仿佛亘古而降的呼唤,仿佛深夜中的叹息,余音袅袅,良久不绝。
孟帅呆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
他笑的前仰后合,指着元化闻道:“谁教给你的台词?你自己不觉得别扭吗?我之前就说怕你成了傀儡,你果然成了傀儡。被安排的说一些莫名其妙的开场白,你不觉得尴尬吗?这里是你的副本吗?我可以开怪了吗?”
一番话叫元化闻全懂不够,但懂一半总是没问题的。他的神色迅速狰狞起来,吼道:“孟帅!你个天杀的小贼,本座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他吼叫的厉害,却依旧站在高台上,手扶着丹鼎,没有下来的意思。
孟帅发现了他的异常,心中反而诧异起来:他刚刚随口嘲讽一句,意在激怒元化闻,据他所知,元化闻气量狭窄,暴躁易怒,先激怒他总是没错的。但看他怒火冲天,却离不开这片高台,反而当真怀疑起来他真的被人控制了?虽然未必思想给人控制,却是限定在某个区域内,不能擅自行动?
什么时候的事?元化闻以化身前往的时候,还是肆无忌惮,意气风发呢?难道真的和不周天柱有关?
片刻,元化闻已经平静下来,道:“不管怎么说,欢迎你到来,孟帅。等你很久了。”
孟帅道:“不用欢迎,你搞错了,我不是来救你的。你身陷牢笼却是很惨,或者我大仁大义,帮你解脱?”
元化闻只觉得额头突突直跳,手按在栏杆上一扣,再次平静下来,道:“当然,我没有误会。我知道你来,是跟我做个游戏的。”
他调整了语气,声音平静,低沉的声线也充满了磁性,有着动人心魄的力量:“我知道,你千辛万苦赶来,是为了事关重大的挑战,你可能赌上了过去、现在和未来。说是考验,就说是你的性命与前途都都不过分。然而对我来说,这只是一场游戏。”
“游戏也很重要,它可以打发时间,增加乐趣,让人身心愉快。所以,你的到来唯一的目的,就是取悦我。”
他以俯瞰的姿态冷笑着,“孟帅,享受当棋子的乐趣吧。以卑微的凡人之身取悦天神,已经是你最高的荣幸。你蝼蚁一样的生命以此为终点,就像一首俚曲最后却有动人心弦的高潮一样,是一种升华。”
世界在一瞬间安静了。废墟和高台之间,凝聚着诡异粘稠的气场。
过了片刻,孟帅道:“这台词谁给你写的?”
元化闻道:“什么?”
孟帅道:“天底下狂妄傲慢的人多了,有人就有‘王的蔑视’,有人就是‘败犬的狂吠’,在我印象中,你属于第二种。别误会,我并没有否认你实力的意思,你的实力一直很强,但架不住你格调低啊。”
“你格调低,涵养低,文化也低,什么都低。我认为你嘲讽的能力,大概就在之前的那个‘天煞的小贼,死无葬身之地’之类,和骂街相仿。后面那充满蔑视的俯瞰众生的装x言语,必然是人家写好了给你的吧?倒是和你之前‘选定之人’一脉相承,充满了神棍的味道。可惜被你中间一连串混骂打断了节奏,对不住人家一番文笔。”
“没想到你混到画地为牢的地步,还有枪手,这也不容易啊。他对你是真爱吧?”
又是一阵沉默,但气氛产生了微妙的偏移。
“该死的小贼!”元化闻陡然爆发了,他怒冲冲的前冲几步,在高台的边缘停了下来。虽然停下来,还可以看见他身子微微发抖,显然是愤怒到了极点。
这一下,孟帅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元化闻背后,果然还有一只手。他不由自主的往元化闻背后看去,仿佛要透过虚空看见那个高深莫测的影子。
是他?还是他?
无论是谁,在谜底揭晓之前,都不会被自己看见吧。
这一用了更长的时间,元化闻才缓缓平静下来,道:“该死的小贼纵然你伶牙俐齿,舌灿莲花,又有什么用呢?你来这里,主动权在我手上,你不过是苦苦挣扎而已。”
孟帅道:“既然如此,你可以主动下来了。”
元化闻目光森然,咬牙切齿道:“我不必。”
孟帅道:“你又不主动了?”
元化闻道:“因为游戏规则是我定的。我不需要下来。”
孟帅哦了一声,道:“愿闻其详。”不管这游戏规则是元化闻还是其他什么人定的,其实元化闻有句话没说错,主动权确实不在孟帅手上。至少规则不是他制定的。
元化闻道:“你现在自认什么?人,还是神?”
孟帅笑了起来,道:“我是完全的人,也是完全的神。”
元化闻道:“很好。既然是神,我们就以神的方式决一胜负。不,是决一生死。”他再次背过去,抚摸着暗红色的丹鼎,道,“然而即使是生死,身为神,难道要像人一样拳脚相加,甚至像狗一样厮打在一起,在泥地里乱滚么?不,神自有神体面的决斗方式。胜者掌握一切,败者陨落,交出神性与神土,灰飞烟灭。”
孟帅听他一咏三叹的说话方式,心中渐渐疑惑要说这些话是有人提前教给他,那也不像,但又实在有别于元化闻之前的言谈举止,简直就有他分裂出了一个新的人格一样。这新的人格高傲狂妄,神经质,但自成一套逻辑,非一个“神棍”所能概括。
他谨慎起来,说道:“说出你的题目。”
元化闻道:“我们以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