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子降兮北渚,目眇眇兮愁予
袅袅兮秋风,洞庭波兮木叶下。”
“再过两日便可到洞庭湖,到时候,许兄、刘兄,咱们泛舟洞庭湖上,定要一醉方休!”
夜色中,一间破庙里。
一堆篝火轻燃,三个年轻书生盘膝而坐,吃着干粮和酒水,欢快交谈。
“听说大儒方孝鸿两个月后,即将在京都开门讲学,两位兄长可去否?”一个双眼狭长的男子,端着一碗酒水,问道。
“自然是去!方大师乃是我大宋国最具名气的大儒,能听他讲学,对我等必然是极有好处。”一个蓝衣青年轻笑一声,转头看向一个神态温和的年轻人,“许兄,你去否?”
“两位兄长,实不相瞒。”许木拱手道,“在下此去乃是舅舅家,欲要迎娶表妹为妻,此等机会,已是去不得了。”
“哦?许兄即将成亲了?”双眼狭长的男子,刘长水,惊疑了一声。
“许兄,天下美人何其多也。更何况此次方大师讲学,更是天下才子齐聚,风华绝代佳人比比皆是。许兄怎能因一点儿女之情,不去见识一番,岂不可惜?”蓝衣青年张海,惋惜摇头道。
“此亲事乃是早就定下,父母催促,只能依言。”许木端起酒水,笑道。
“许兄……”张海和刘长水还想再劝,这时,嘭的一声,紧闭的庙门突然被人推开。
寒风中,一个两尺左右的人形木偶跳了进来。
“这是?”许木三人同时吓了一跳,目光惊疑的看着那正站在门口月光下的木偶。
木偶不过两尺左右,手脚的关节处分别系着一些透明的丝线。
咯咯咯!
木偶的嘴巴突然张开,发出一阵怪异的笑声。
“啊!!!”许木三人同时惊叫一声,手中端着的酒碗顿时晒出来一些酒水,弄湿了衣襟。
“阿布。”
一道冰冷的声音突然响起,一个白衣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面容俊俏无比,身体修长,皮肤比女人还要光滑白嫩,一袭白衣穿在他身上,气质如仙。
然而他的双眼却是空洞无神,好似一个看不见的瞎子。
男子十根手指上都戴着一个造型怪异的戒指,戒指上隐隐露出一根根透明的丝线,连接到木偶的手脚关节处。
“阿布。”
男子手指轻轻一动,那诡异的木偶凌空一个翻身,蹦蹦跳跳的走向破庙一旁的角落中。
男子在手中丝线的牵引下,跟在木偶身后走去,盘膝坐在角落里,闭目休息。
而那怪异的木偶,则是瘫坐在地上,小小的身子靠在男子的大腿上,面朝着许木三人,静静的看着。
“许兄,刘兄,这人……”张海咽了一口口水,惊疑不定的看着男子。
“听说南国有一种瞎子狗,这种狗并不瞎,但它却能为瞎子引路,故名瞎子狗。”刘长水目光打量着白衣男子身旁的木偶,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人虽是一个瞎子,但能以木偶引路,如同南国的瞎子狗一般,可见此人应该是个木偶戏的大师。”
呜!
一阵阵寒风从被推开的庙门里吹了进来。
篝火摇动不止,秋寒之夜的冷,席卷在这小小的庙宇之内。
许木眉头微微一皱,站起身子,走到门口,把庙门重新关上。
“这秋夜的寒,越来越冷了啊。”张海倒了一碗煮热的酒,双手捧着轻轻喝了一口。
“还是这喝酒爽啊!”张海大笑着,手指敲打在碗沿边上,低吟道,“秋月夜清寒,酒水暖身心,庙中三人坐,谈天也论地!哈哈哈哈……”
“张兄好雅致,当浮一大白。”刘长水端起酒碗,喝了一口。
张海指着刘长水大笑道:“哈哈,你这皮子,是想趁机多喝酒吧?哈哈哈哈……”
“张兄,所谓看破不说破也。”刘长水抹了一下嘴角的酒渍,微微一笑,用手一指许木,“你看人家许兄,就颇有儒雅之风。”
“刘兄抬举我了。”许木微笑道,端起酒碗准备喝一口热酒,去去寒。
然而就在酒碗端到了嘴边之时,许木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微微侧头看向独自一个人坐在角落里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面无表情,俊俏的脸庞隐藏在黑暗中,只在火光的摇曳里,微微露出一些脸庞棱角。
而在他的身前,那只怪异的木偶一动不动的靠在他的腿上,面朝着许木三人,静静的看着。
这一人一木偶,好似从进来后就没有动过一下,甚至如果不是亲眼看过去,都好像感觉不到他们的存在。
看着白衣男子消瘦的身子,单薄的衣物,许木眉头微微一皱,端起酒碗朝着白衣男子走去。
“哎,许兄,你要干嘛?”看到许木起身走向白衣男子,正在喝酒谈笑的刘长水和张海同时一愣,急忙叫住许木。
“秋夜太寒,你我有篝火取暖,温酒驱寒,彼此相谈解闷,但这人孤身一人,身弱衣薄,饥寒交迫。我等同是天涯人,今夜有缘在此庙相遇,也算一种缘分。小弟便想着,与他一碗酒水,也算驱寒解乏。”
许木轻声说着,走向男子。
“这位兄长,秋夜风寒,这里有酒水一碗,可以去去寒。”许木把酒碗递给男子,“若是兄长不嫌弃,可去篝火之处,与我等一同取暖畅饮。”
“不需要。”男子声音冰冷,眼睛从始至终都未睁开。
许木微微一愣,道:“这位兄长,大家出门在外,能相逢相识也是一种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