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大人,小人今日在醉红楼设宴,还望二位大人赏光啊!”尘埃落定,柳家家主难掩喜色,急忙跑到苏广义和范增前行礼。
他柳家能够有今日之局面,而且能在这招标会上一举夺魁,全靠这两位大人的照应。要不然,别说是夺魁了,就是在这江宁深不可测的商海里站住脚都是不可能的。
那王家和欧阳家,难道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柳家家主的神色愈发的恭敬起来。
范增和苏广义对视一眼后,同时点头微笑。
醉红楼是江宁最大的青楼场馆,平日里那些秦淮河上的花船,几乎有一半都是醉红楼的产业。而且,江宁一代有名的花魁女子们,十有八九都是出自醉红楼。
范增在东京的时候,便对着醉红楼早有耳闻,来到江宁早就想去看看,欣赏一番江宁风月的。
如今柳家家主十分有眼力的提出这个邀请,范增当然乐意之极。
“即使如此,那便麻烦柳兄你了!”范增摸着胡须,笑呵呵的点头。
“苏大人,你说呢?”
苏广义急忙站起来,对范增抱拳行礼道:“下官自然唯大人马首是瞻!”
范增看着苏广义如此的恭敬,满意的点点头。
站起来后,在走过苏广义身边的时候,低声对他道:“苏大人,本官离京之时,安阁老曾让本官传给您一句话!”
苏广义心里咯噔一下,抬起头看着范增那一脸的笑意,心中一紧,怕是什么祸事要来。
“阁老,阁老……,他说什么?”苏广义抬起袖子,擦侧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舔舔嘴唇,艰难的问道。
范增似乎对苏广义这般诚惶诚恐的样子,感到很满意。
他咳嗽了一声,拉下脸面,一脸严肃的盯着苏广义道:“安阁老对你苏家送亲不利,让安大人蒙羞一事,非常恼火!”
苏广义听到这句话后,差点吓得跪倒在地。
心想,安大人真的生气了。自己,哎……
“下官,下官真是罪该万死啊!”苏广义痛哭流涕,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礼节了,急忙抓住了范增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眼泪汪汪的看着范增。
“哎,苏大人,不是本官说你。这种事情,你怎么能出错呢?”范增叹了一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苏广义。
“下关知错了,下官知错了。”苏广义抬起袖子,擦擦眼角。声音悲痛至极
范增笑了一下,伸出手,搭在苏广义的肩膀上,低声对他说道:“不过,在下离京之时,见仆射大人,似乎对此事,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而且,他还托本官带句话给你”
苏广义顿时整理了一下仪容,做出附耳倾听之状,神色恭敬的问道:“仆射大人有何指示,下官洗耳恭听!”
范增摸着胡子,点头笑道:“苏大人不必如此,安大人说了。你我皆是为陛下分忧,陛下高兴,大家都好。儿女情长一事,只是旁枝末节。而且,安大人还说苏大人您为官颇有能力呢,呵呵!”
范增呵呵笑着道:“安大人此番话中所含的意思,相比苏大人也知道了!”
闻听此言,苏广义心中大定。原本以为的安鹏会对此事,耿耿于怀,没想到,安大人竟然如此豁达。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啊。
苏广义感激涕零的回答道:“安大人的知遇之恩,在下万死不辞啊!”
范增脸上带着微笑,看着苏广义在自己面前表决心的样子。
心里却是有些不屑的。
苏广义此人,之前一直不肯归顺安大人。倒不是此人气节多高,而是为人太过谨慎多疑。生怕一不小心站错队,而遭致不幸。故而,一直处于观望状态。
但是,今年开春之际。皇帝借悼念亡故的皇后的时机,赦免了太子之前的过错。并且,重新树立了太子的威严。
这说明什么?
说明太子并没有失宠,他仍然是大周的储君,未来的皇帝。。
而作为太子岳父的安大人,他的权势,也是水涨船高。故而,朝中看出风向的大臣们,纷纷向安大人示好。苏广义也在这其中。
不过,俗话说的好,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
这些大臣们,见安大人地位高了,便趋炎附势。而在太子失宠的时候,都是避而远之。此等小人,安大人岂会真的信任他们?
范增虽然脸上带着很友善的微笑,不过,心里却对这位江宁织造府的府尹,鄙视之极。
“呵呵,好好。苏大人有此信心,也是我大周之福啊。”范增的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哈哈大笑着赞扬着苏广义的高风亮节。
随后,范增和江宁诸位商户拱手别过后,出门坐着轿子,在柳家家主的带领下,朝着城中的醉花楼而去。
一路上,华灯四起,家丁开路,锣鼓喧天,真是一派威严气象。
路上,行人们纷纷回避。他们低头看着这长长的队伍,心中都是满腹的疑惑。
这轿子里坐的谁啊?这么大排场?好像人家洪大人都从来没这样过。
切,真是一帮土包子。有点权就得瑟成这样。
在道路两旁,这低声窃窃私语的行人中,一个头顶斗笠,身着一身短打的人,抬起头穿过面前的人群,冷冷的看着走在最前方的那个轿子。看到轿子那被风掀起的帘子里,那个一脸得意之色的官员后,他深深的凝视了一眼。
随后,他收回目光,压低斗笠,转身消失在了夜色中。
长长的队伍中,柳家家主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