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逐渐阴沉下来,寒风似乎缓和了许多。
被风吹破的窗纸上,一个骨断筋连的纸片,黏在窗棂上,在风中,瑟瑟发抖。
房间里,光线更加昏暗。
气温也降了下来,虽然身在家里,但那蚀骨的寒气,却怎么也挡不住,冻得人瑟瑟发抖。
火盆中,炭火烧得正旺。那红红的火焰,照亮了围坐在四周的人,也给这房间平添了一份温馨。
为了御寒,也为了给展雄送行。
吕恒让下人端来了一壶好酒,把酒壶放在那炭火上的小鼎中温烤着。三人围作在火盆便,随意聊了起来。
袅袅的白气,从青铜酒壶的壶嘴中冒出,升腾而上,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浓烈的酒香,顿时充斥了整个房间,让人闻之欲醉。
吕恒把椅子上的蒲团拿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大大咧咧的盘腿坐上了上去。其他二人见公子如此豪放,也不再拿捏。纷纷坐了下来。
吕恒手里捏着火钳子,撩着炭火。红红的火光,照亮了他那棱角分明的脸,不经意间,沉稳气息的流露而出。
将火势挑旺后,吕恒将火钳子放在一边。拍拍手,淡淡的说道:“都准备好了?”
吕恒目光平静的望着火盆中的炭火,淡淡说着,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坐在身旁的展雄,闻言后,嘿嘿笑了笑,点点头。
“突厥语学的怎么样了?”吕恒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淡淡问道。
“与人交谈没有基本上没有障碍!”展雄道:“只是,兄弟们对有些土语还不太熟悉!”
“路上要勤加习练。千万不要因为这点问题,而坏了整个大事!”吕恒声音依旧平和,收回目光后淡淡说道。
“嗯,卑将晓得了!”展雄点点头,笑着回答道。
“有什么要求吗?”吕恒想了想,开口问道:“你的,还有你的兄弟们的!”
展雄犹豫了一下,最终摇摇头。
“有话就说!”吕恒伸手解开酒壶,一股浓烈的酒香迎面扑来,深吸了一口气后,将盖子盖上。
展雄沉默片刻,转过头来,看着吕恒:“是不是打完这次仗,兄弟们就能回家了?”
吕恒愣了一下,半晌才笑了出来:“怎么,烦了?”
展雄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点头道:“嗯,是有些烦了。从十五岁一直到今年三十五岁,打了二十年仗,想休息了!”
吕恒笑了笑,看着展雄,开口问道:“你什么时候迎娶如花?”
展雄古铜色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不好意思的红晕,笑了笑,咳嗽一声道:“等这次打完仗,我就回去迎娶她过门!”
“嗯!”吕恒点点头,随即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展雄皱眉道:“万一你回家了,发现如花嫁人了,怎么办?”
展雄闻言,顿时一呆,随即幽怨的目光看着吕恒:“公子啊!”
“哈……&”吕恒连忙摆手,笑着说道:“开个玩笑,干嘛这么认真呢!!”
房间里一阵沉默,只有炭火发出的噼里啪啦响声,哪有那嗤嗤冒出的红色火苗。围坐在火盆前,三人皆是沉默不语。望着那火盆里的火焰发呆。
“你们大婚的时候,我给你当证婚人!”吕恒笑了笑,淡淡说道。
“证婚人?”展雄好奇的看着吕恒,什么意思。
“嗯,就是找一个fēng_liú倜傥,品德优良,德高望重的人,见证你们的婚姻,并祈求上天保佑你们白头偕老!”吕恒笑了笑说道。
“听起来,就像是月老!”展雄哦了一声,点点头笑着说道。
“呵……。,差不多!”吕恒轻笑了一声,随手取出了酒壶。一旁阿贵连忙将酒碗放在了地上。吕恒笑了笑,拎起酒壶将三个酒碗盛满!
浓烈的酒香,顿时驱散了身周蚀骨的寒意。
吕恒端起一碗,送到了展雄面前。等他接过后,自己也端起了一碗酒,目光灼灼的看着展雄,沉声说道:“保重!”
展雄接过酒碗,看着面前,神色有些激动的军师,点点头:“嗯,知道!”
三人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
展雄将那酒碗再次盛满,然后看着阿贵道:“西门兄,护佑军师安全,就全靠你了!”
阿贵笑着挠挠头,点头道:“嗯,放心吧!”
风吹进房间,火盆里的炭火呼呼摇曳。昏暗的房间里,明亮了起来。
一丝冰凉的感觉,落在了展雄的脖子上。
展雄伸手摸了一下,只见一滴水渍。
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只见那门窗的缝隙中,一片片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的落了了进来。
哈,下雪了!
展雄望着那飞进屋子里的雪片,不由的一笑。
突厥的雪,应该会更大吧!
……千里黄云白曰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纷纷扬扬的大雪,飘扬落下。站在这保定府衙的最高处。放眼望去,只见,整个土黄色的保定府皆是被这大雪笼罩在其中。
虽然没有江南的秀气,但却平添了一份苍凉。属于北方的苍凉。
大雪纷扬落下,低矮的阁楼,隐隐若现。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时滔滔,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空试比高!须晴曰,看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没有风,大雪静静落下。不多时,整个保定府变成了一片银装素裹,宛若冰川世界。
亭子的四周,也落满了白白的积雪。偶尔可见,积雪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