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和走到宫女面前,俯视着她,以一种轻飘飘的语气说道:“看来宜坤殿的规矩是越来越差了,就连三等宫女都可以在梅树附近随意逗留。”
颖儿被清和的气势所压迫,只磕磕绊绊地回道,“奴婢,奴婢当时已经做完了差事,是以刚好路过……”
清和冷笑了一声,打断她道,“颖儿,想必你并不识字,那么你可否向大家解释一下,你是如何得知那所谓的庚帖上写了什么内容?”
颖儿的手心开始冒汗,她犹豫着说道,“奴婢,奴婢是把庚帖给别人看了才知道的。”
清和压下心中冷意,用好奇的语气问道,“哦?那这个别人是谁?”
颖儿眼前暗暗发晕,天知道她只是个小小的宫女,却莫名卷入这样的局,被逼着去陷害自己的主子。
如果不是弟弟还在那人手里……
终于,颖儿咬牙鼓起勇气道,“奴婢真的只是觉得这张纸不妥才请别人帮忙看看,并非有意背叛郡主!”
清和几乎想要笑出声来。看来有些人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她深深看了眼地上狼狈叩首的颖儿,说道,“这倒是很有意思。如果我没记错,在宜坤殿,三等宫女只负责殿外洒扫,根本没有机会进入梅苑。你的行为,首先就触犯了宫规。”
满意地看着那宫女更加苍白的脸色,清和知道她无法对此做出狡辩,“这是其一,其二,试问哪个奴婢会想方设法地查探主子的行踪,再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家主子真的埋了东西,又有哪个忠心的奴婢,会刻意取出来给别人看?”
清和说完,稍微看了看皇上的表情,见他似是很满意自己的应对,心里不由多了几分安稳。
她转身走向大殿中央,恭敬对皇上行了一礼后,朗声道,“启禀父皇,由种种迹象来看,这婢女本身抱着不纯的目的,且十分不忠于我。试问,这种居心叵测的宫女所说的话,怎可当做是有效证词?并且就此事而言,儿臣认为,如若这种作风不予以整顿,对整个大雍宫都会是一种隐患。”
皇上点头认可了清和的说法,清和有了底气,开始对宫女所提供的证物进行反击。
“说来也巧,我种梅树,必会在土壤里施一种粼骨粉,用以防虫。如若真如这宫女所言——锦囊来自我梅苑的梅树下——”清和将托盘里的证物指给皇上细看,“其上的蚕丝刺绣,一旦碰到梅树下的土壤,无论接触时间长短,都会失去弹性。时间再久些,还会被溶解得分毫不剩。所以它断然不会像现在这样,以如此完好鲜艳的颜色呈现在我们面前。”
看着眼中隐隐流露出恐惧和绝望的宫女,清和满意地勾了勾唇,“……关于这一点,请父皇允许德川公公前往梅苑取出部分土壤,儿臣会亲自证明自己所言。”
德川得到皇帝授意后,亲自取来了宜坤殿后院的梅树土壤。清和将所谓的罪证埋进土壤里,片刻之后,再取出来,众人只见锦囊上的绣着的金线已有一半模糊不清。
这样恰到好处的证据,是设局之人万万没想到的。而清和会有这一手,也是早先为了防止梅苑被人大做文章而提前做的准备。
况且那梅树,本就还有其他的用途……
彻查的结果让颖儿百口莫辩,她哭着地扑向清和,拉着她的裙摆求饶道,“郡主!奴婢不是有心的!郡主饶命!”
清和冷眼看着那个宫女,说道,“你若没有二心,便也不回徒生这许多是非。”
皇帝很满意清和的一番应对,挥挥手示意将那宫女拖下去,随后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同清和继续起刚才的棋局。
昭月郡主自觉没趣地坐了一会儿便匆匆告退,十皇子反倒出乎意料地多留了片刻,甚至还观摩了清和和皇帝的棋局。
这件突发事件以清和全线告捷,并且对自己宫殿的其余宫人进行彻底排查为结束。皇帝在此次事件中,对清和全然信任且让她手掌大权处理此事。就连昭月郡主都因此事而被皇上冷落了一番。
后宫众人经由此事,窥得了清和的手段和她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自此开始,后宫的风向大变。清和也终于一举取代了昭月郡主的地位,成为后宫中炙手可热的第一人。
清和明白,自己能得到这样的地位,显然是由皇帝推波助澜所促成。当时的清和感激皇上的信任和偏爱,现在的她却终于明白,这样的宠爱,意味着自己需要比旁人承担更多。
帝王在你身上看到了利用价值,你便要在恰当的时刻,为他冲锋陷阵,为他奉献生命。
……
回到眼前,清和的眼底只余下一片冰冷。她心中下了一个决定,随后握紧手中的匕首,对那紫衣人挑衅道,“今日,确实需要有人乖乖束手就擒,不过不是我们,而是你!”
紫衣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大笑道:“哈哈哈,没想到这世上竟会有人愚不可及至此!那我便亲自来帮你做个了结!”
电石火光之间,清和与紫衣人的身影同时在空中化作一道残影,众人只见一紫一蓝两道影子在空中接连碰撞数次,复又落回地上。
刚刚几招下来,清和的匕首隐隐作响,手腕也微微发麻。可她却惊讶地发现,自己的内功不知何故又精进了不少。
并且……自己在和他的交手中并没有落入下乘。
领头人脾气上来,不由得暗骂一声,“想不到你还有几分本事,你们几个,看好那两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