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来宫里找铜钱,不小心撞到树上了,就变成这样了,宫里头太黑了,娘亲没有看清路。”季冷颜笑着瞎扯。
“等铜钱下次过来,跟皇祖母说让她在宫里多放几盏灯,天亮了娘亲就碰不到了。”铜钱认真的点了点头。
娘亲真笨,撒谎都不会。
两人回家的时候,禁卫军早就撤走了。
君临珏应该是让人回来说了情况,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
杜鹃迎上来笑道:“小姐,您怎么这会儿才把小小姐接回来,我都等了半天了。”
看到季冷颜额头还有膝盖的伤口跟血液时,心跟着紧张了一下,小姐在宫里不会是受了刑了吧,怎么会伤着?
可是得了君临珏的吩咐,任何人也不能把季冷颜被人抓走的事情说出来,更不能让铜钱知道。
当着铜钱的面,也不敢问她是怎么受的伤。
季冷颜的伤已经上了药,也不是很严重,又去安抚了一下夜妙音,这件事才算是告一段落。
第二天的时候,就传出来京城第一才女孟佳期下毒毒害太后,孟家被满门抄斩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季冷颜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感觉,只觉得一阵一阵的冷气灌到了骨子里。
最后还是让独孤信去找云隐啸音买来了消息。
一张薄薄的纸,仅仅只有四个字:排除异己。
简单的四个字,花了她整整一万两银子。
呵呵。
排除异己。
是趁机排除异己呢?
还是他一早的就把自己给算计了进去呢?
自己不知不觉中做了他棋盘中的一颗棋子呢?
是他跟太后早就商量好的?
还是临时起意,陷害自己的事情跟他无关?
季冷颜只觉的自己脑子有点乱。
“小姐。”杜鹃敲了下书房的门凑进来一颗脑袋来:“王爷吩咐,成亲前您最好不要再擅自离开王府一步。”
季冷颜没有说话,抬头看了杜鹃一眼。
杜鹃被她的幽冷中含着怨愤恨意的眼神给吓了一跳:“小姐”
“告诉王爷,我知道了。”季冷颜自嘲勾唇。
这样正好。
她就算有一天走了,也不必怀着任何的愧疚。
接下来的时间,季冷颜没有踏出王府一步,每天的赏花作画写字,日子过得潇洒自在。
“小姐,管家送来了宾客名单,请您过目。”
“不看,让他看着办。”
“小姐,王爷拟了邀请函,让您看看。”
“不看,没时间。”
“小姐,管家送来了婚宴的菜单”
“说了让他看着办,这点小事还要我来管,养着他们做什么的。”
被拒绝了无数次之后,王府就算有什么大事要决定,管家也不敢去找她了,知道会碰壁。
初八那天,季冷颜在获得了君临珏的同意之后,就回了兰府。
四月初十,离大婚倒计时八天。
这天季冷颜在太阳没升起前就起来了,搭了个画架子放在湖心亭里。
有一天早上晨跑的时候,发现这边的日出特别好看,尤其是太阳刚刚升起,漫天的朝霞倒映在波光粼粼的湖水上头。
她觉得自己应该能画出来一幅不亚于莫奈日出的名画来。
季冷颜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创作里。
杜鹃在旁边守着,一脸的担忧。
这段时间小姐看起来心情不错,可是这样才更让人担心。
以前的时候,小姐不开心了就会表现出来,现在就不会,好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越平静反倒让人越担心。
君临珏一身玄色锦袍,从远处踱步而来。
远远的就能看到湖心亭里头那个小小的身影,才数十日不见,好像又消瘦了不少。
浓眉微蹙,他不由自主的摸了下心脏位置,神色复杂。
云隐啸音说,他是爱上了。
是吗?
他一直以为自己并不懂什么是爱。
可是那天马不停蹄的进宫之后,看到莫宇飞举剑的瞬间,没有人知道他心里到底是什么滋味,愤怒冲击着理智,以至于出手重伤了莫宇飞。
那种绝望,无力的感觉。
他想这辈子他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湖心亭的她在作画,远远的就能看到她拿着笔胡乱地在纸上吐沫着厚厚的颜色鲜艳的材料。
那作画的工具跟材料他从未见过,画纸是一块绷在木框上头的布,看起来很糙。
明明就是那么随意的挥了几笔,材料看起来也是她自己随心所欲的在堆积。
可片刻功夫之后,竟然化腐朽为神奇,眨眼间就出现了画面的雏形,是在画日出。
他听铜钱说过,这种画法叫印象派。
杜鹃抬头,就看到君临珏高大的身影朝着这边走了过来:“小姐”
季冷颜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随意的挥洒着笔触,欣赏着自己的大作。
君临珏食指压在唇上不让她说话。
杜鹃看了眼季冷颜,又看了眼君临珏,识趣的慢慢退了下去,把这里让给了他们两个。
季冷颜这会儿十分兴奋,眼看着自己的画作就要完成。
谁知道湖水中突然发出嘭的一声炸响,巨浪一飞冲天,足足有数十米这么高的浪头轰的一下又砸了下来。
水溅了一整张油画布。
那水也是带了极大的力道,整个画面瞬间变得面目全非。
“该死的怪物!”季冷颜愤怒的大吼一声:“你特么找死是不是!”
这句话未落,又是一个巨浪轰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