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前,一场雨落下来,浇透了整个临猗县,就连清平村的灭门案,那凶手被问斩地面的血迹也冲洗干净。
阮妡坐在房里,不时看向门口,但除了端东西进来的小玉和鱼儿不时进来看她是不是有什么要伺候的。
“小姐,你怎么一直往外看,是在等王爷吗?”鱼儿端着一盘点心进来,正好看到阮妡看向外面,不由打趣,“看来王爷出门办事,小姐就一直盼着王爷回来,这不过早上,才半日小姐就这么魂不守舍了。”
闻言阮妡瞪一眼鱼儿,放下书问,“你这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你是不是真的要我把你给送县衙了?”
“不要啊!小姐我是开玩笑,不是说真的,但、但小姐你这不是在盼着王爷吗?不过管家说,王爷今夜怕是有事在外不回来了。”鱼儿把东西放下,看到阮妡眼里的失落,忍不住安慰道:“小姐,你是真喜欢那王爷了?”
阮妡一怔,坐在那儿,拿了一块点心在嘴里,觉得无味,只能道:“我也不知道,可是他、他出现的话,我心情好一些,而且我嫁给他了,不喜欢他,难道要喜欢别人吗?那不是成了红杏出墙的人。”
女子本就注重名节,如今既然嫁人了,总不能喜欢别人的,而且瞧着戚淮这样貌,阮妡觉得她似乎也看不上别人了,眼里只有戚淮一个。毕竟戚淮模样生得俊俏,而且这身段、武功、学识都不错,还会逗她,就算是性子慢了一些,做事儿也慢了一些,也不打紧。
鱼儿见阮妡不说话了,知道阮妡肯定是在想戚淮的事。
可是戚淮喜欢她家小姐吗?
“小姐、小姐你别发呆了。”盯着阮妡,鱼儿不免担心,“要是王爷喜欢小姐,那倒真的是……一桩佳话了,而且是夫妻美满,有小姐这般美人在,王爷怕也不会有纳妾的心思。”
纳妾!
阮妡听到这两个字,顿时瞪大眼,拍了一下桌子,“什么?你说纳妾,他敢!他要是纳妾,我就休夫!”
“我的小姐姑奶奶,这话可不能传出去,传出去了可怎么办!”鱼儿大惊,连忙看向四周,见小玉进来了,吓了一跳,“小玉,你什么时候来的?”
小玉一脸奇怪的看着鱼儿,“怎么了?我才刚来这里,只是想来问小姐想吃什么东西,让厨房那边去准备,王爷特别交代了,厨房那边都按照王妃的口味来做。”
“他什么时候交代的?”
小玉放下茶杯,“当然是王妃过门的时候交代的,特意说了按照王妃的口味,怕王妃嫁过来后吃不惯这里的厨子,还请了县衙的厨子过来,王妃难道不知吗?”
戚淮对她这么上心吗?阮妡不由心里一喜,又是高兴又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好坐在那儿问道:“原来……他做了这些事。”
“王爷以前也经常吃些别处的口味,怕是皇室里最不挑食的王爷,连皇上也说,王爷劳苦功高,愧对了王爷。”小玉说完,接着道:“不过王爷也不贪恋这些,说是自家亲兄弟,这次被贬到这里也毫无怨言。”
这下阮妡反应过来,刚要问戚淮是犯了什么罪被贬到临猗县来时,小玉便要告辞,“奴婢多嘴,王爷知道后又该说奴婢多嘴,尽说一些不该说的话,王妃,奴婢还有事要做,先行告退了。”
“你——你怎么话说一半就要走,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阮妡心里想问,但为难小玉的话,要戚淮真计较起来,她倒是没事,有事的是小玉,而且她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再要让小玉说,也不好。
旁边鱼儿听了,看小玉已经走开,顿时道:“王爷这样重视小姐,那肯定是喜欢小姐的,小姐你就放心吧。”
“你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不过……”阮妡转身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窗外的花,“他什么时候回来啊,他说了要带我回家的。”
住在这王府里,想回家也不是可以,可这身上的伤,戚淮便不让她一个人出门,非要他带着才可以。
“鱼儿,清平村的凶手已经问斩,按理说不该是秋后问斩吗?”
“有人劫狱,所以王爷和老爷一商量才快刀斩乱麻,先斩了凶手,也请得皇上圣旨了。”鱼儿在府上从别人那儿也听到不少消息,捡了要紧的说。
阮妡闻言,皱了皱眉头——戚淮什么也不和她说,是把她当傻子还是不愿意她操心过问这些事?可心里闷闷的,总觉得戚淮待她,是喜欢却又不是喜欢,说不上是什么。
戚淮想什么,果然是看不明白。
想了一下,阮妡趴在那儿叹气,连晚饭也是随便吃了一些就早早睡觉。背上的伤好了,结痂快要掉了,可是心里却难受气闷,恨不得找一个发泄口,让这口闷气发泄出去。
第二日睡得迷迷糊糊时,阮妡感觉到身侧有人躺下,翻了个身刚想顺手把人抱住,忽然想到什么吓一跳睁开眼,“谁——不是,你、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还一声不吭的?”
戚淮抿着唇,见阮妡醒了,笑着道:“看你在睡觉就不打扰你,不过本王可是一夜未眠,让我先睡一觉,要不你也陪着我一块睡,反正时辰还早。”
“不、不行。”
“那我先睡了。”
阮妡看着戚淮,想说什么,但见戚淮已经闭着眼,只好半坐在那里,过了会儿才躺下,小声道:“哼,连求人也不会,木头。”
天大亮时,鱼儿推开门想喊醒阮妡,却见床前有两双鞋,顿时收住快出口的话,吓得退了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