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大雨,这小子从雨里冒了出来开口就是:这破屋像庙堂。
刚开始崔刚才是觉得蹊跷,一时大意,话赶话骂了起来。
骂两句也没什么,偏偏撞上郑贤这头驴,看样子闯祸了。
崔刚才从椅子上滑了下,大骂郑贤不是东西,一边骂着一边把两只胖手伸了出去,张之初颜面扫地,让他扶了。
听到叫骂,郑贤又来了,叫嚷:“你这家伙是不是给脸不要脸?想咋整?”
张之初摇了摇手,说:“不怨你!不咋整。许签亮这头猪,用你们,用对了。”
淡淡的一句话,倒像是雷电把房顶给劈了,把郑贤震了一下半傻半痴呆地看着什么,想着什么,问:“你呀?你啊?谁啊?”
老朽跑去倒了一杯茶,请张之初压压惊,低声下气,说道:“他不是猪,老朽是猪,长的也像是猪。”
从不高调的张之初高调了一回,结果被打得皮青脸肿,摸着像被皮鞭抽了一下的头皮,问郑贤城管的吧?回头问老混混:“让你安排人员到秀水村大杂院外围驻守,我来问你,人在哪里?宁缺毋滥,你以为?没有驻守,当然不指望,可是有了,你让他咋指望?指望谁?今天我就做一回小人说你两句,办事不是这样办的,你把人安插在城乡结合部,一旦突状况,你打算在第几时间知道?清理现场用不着你!多少用点心,事情不难办,新的驻点我找了,你安排。”
老朽当即喊好。
郑贤搓手赞扬高人来了,这下好了。
张之初抚着小腹,还是那句:城管的吧?
毫无悬念,这是许签亮倚重的军师。
郑贤突奇想:喝一杯。
张之初摇了摇手,说:“我没有许签亮那么率性。很晚了,我和老朽有事要谈。”
话简单,意思简单。
。。。。。。
雨过天晴,雨后的清晨空气格外清甜,特别是在山里。
说不清是阳光的红艳,还是潺潺溪流,还是啾啾的林间飞鸟,还是澜馨纯净的体香,将沉眠的许签亮牵引出睡梦。
草绿色的帐篷空间狭窄,清冽的澜馨与他相拥而眠。
澜馨还在熟睡,睡姿安详,沉静,容颜悠然,十分的心安理得,仿佛得到许签亮的仰慕她就应该是这样:既傲慢又谦和,既稳重又温情,既矜持又优雅。
澜馨还在娴静的熟睡。
许签亮慢慢地缩了下去,滑出草绿色的帐篷。
清晨的阳光照到他的身上,照进灰色的圆领衬衣温温热,照进粗布灰色外衣和粗布的灰色长裤,里面光光的温温热,很空荡,整个许签亮都很空荡,没有一丝瑕疵。
op和香烟和银行卡在衣兜里像昨天的衣裤一样分开装,op在右手边,香烟在左手边,卡在上衣兜。
澜馨将他的肤层清理的很干净,偏偏把他的内裤忘了,让他光着。
有意还是无意?
有没有暗示着不便言语的你情我愿?
远不止一次次想象,澜馨肌肤似雪如脂,天使般恬静,洞开了圣洁之门——
浑然空荡的圣洁,没有一丝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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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清澈,沐浴着晨曦山岭,水滴在草枝叶树枝梢滞留,闪亮着阳光的晶莹,穹顶浩瀚,一片湛蓝,许签亮踩着与衣裤,衬衣一样崭新的运动鞋不舍得走动,耸立。
这好人做得好,不仅怀拥佳人而心怀不乱,而且惜鞋如人,全然忘了小小年纪便认人为妻,偷窥的伎俩无孔不入,使得张之初,甚至费佳川万分汗颜,见到苏允,顷刻间,就是一只绿头大苍蝇,冲墙跳的独门绝技在那个时期空前活跃。
此刻,装纯,负手而立,像是做了错事,大彻大悟在思过。
不一刻,许签亮突然奋,越跃起来,鸟一样在树林间穿梭;在树干,在树枝头穿梭;在树叶与树叶间游走,续而狂飙,踏山石踩树干,抒无尽的气力。
大自然的淬炼,一夜间脱胎换骨的迹象使他感到很惊讶;血气奔腾确实让他很意外。
思维更像是解冻的江河——
彷如一场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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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馨初醒身边空荡,潜意识不愿确定,手便伸了过去,眉心不由得微微颤了一下,一丝不悦淡漠地划出唇角,想要做出没事的样子确实很难。
饿了想吃,饱了想睡,保持一种状态时间久了会很累。
会枯燥,会乏味,你不是早早就说我是你老婆的嘛!
澜馨横卧,不想起来,不想睁眼。
真可谓好事多磨,他对她历来种种,那些近似龌龊很糟糕的行径不一刻便化解了澜馨的心气,澜馨也没那么大气场,非得要跟他挣个什么是非输赢。
澜馨倏地想笑,这种事情,上哪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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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签亮风掣电闪的转了一个大圈,了一身热汗,头顶冒着热气,阔步而来,远远地看见澜馨在溪水边梳妆,于是慢了下来,忍不住偷窥,随后装出一副很君子很正派的样子走了出来,笑问:“还好吗?”
“还好,你呢?”
“不好都难,你看,像个面团开了。”
澜馨笑了,“是像个刚出笼的大馒头。”之后澜馨问起衣裤。
“挺好,挺合身。”许签亮说着,想起内里空着,不由补了一句:“真的挺好,挺合身。”
“好什么嘛?”
澜馨问得突兀,许签亮被问得脸红,澜馨也跟着脸红,斜着身子进了帐篷,心跳一下子要跳出来,很突然地意识到许签亮会跟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