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顾瑾言,见过凤大人。”顾瑾言弯身行了礼。
“倒是不必这般大礼…”凤栖梧抬手扶他,却被顾瑾言巧妙的躲开。
凤栖梧身侧还站着一个女子,带着蒙面的斗笠,长长的白纱拖在地上,只露出半个脚尖。
“大理寺半个月后会有新一届的入选推举,顾小兄若有意,不妨一试。”凤栖梧出声道。
顾瑾言抿了抿唇,低头说道:“草民自知能力尚浅,怕是辜负凤大人一番提携之意。”
凤栖梧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微微地点了点头。
他明白,顾瑾言是在婉拒他的邀请,但绝然不是欲迎还拒,而是真的不想入大理寺。
既然如此,他也不会勉强。
几人又说了几句客套的话,方才各奔东西。
“为何不愿去大理寺?”傅云泽转头问她。
顾瑾言垂着眸,看不出悲喜:“凤大人很厉害,并不需要我。”
“呵,有意思。”傅云泽嗤笑一声,又道:“相信你很清楚,站在他身边的女子是谁。”
顾瑾言抿了抿唇,没有说话,她当然知道。
虽不见其貌,但最后那句轻到不能再轻的“告辞”,已让她浑身发冷。
唐宛如,与前世一样,会成为凤栖梧的嫡妻。
作为当朝次辅唐正堂的嫡女,唐宛如与凤栖梧的确很般配。除了两人的家世,唐正堂更是凤栖梧的启蒙恩师。前世,两人婚后恩爱不已,若不是因为唐宛如无法生育,凤栖梧根本不会纳妾,而自己也不会进凤府。
虽然不知前世唐宛如到底是病死还是被人毒害,但可以肯定,自己是给人当了替死鬼的。
“死心了?”傅云泽突然问道。
顾瑾言抬眸,有些疑惑:“世子,是什么意思?”
傅云泽从她眼中只看到了疑惑,再没有其他,心下不由得片刻欢愉起来。
“没什么,走吧。月棠的案子,我自己…可查不来。”说着,。
***
龙鹰阁本就设在世子府内,并没有专门的衙门。
因之前的事,傅云泽让人送傅云瑶等人回府,顺便把月棠的孩子也接了过来。
顾瑾言提议审问月棠前,先找那孩子问些话,傅云泽欣然同意。
孩子说不出自己的大名,却知道自己有个哥哥,还知道自己的小名叫二胜。
“我爹死得早,家里一直由娘亲操持,但是前段时间姑姑总是来家中,与娘亲不知道说些什么,两个人总是吵架。哥哥说娘亲不要我们了,但是娘亲哭着说不会把我俩送人,也不会改嫁。前些日子娘亲病了,姑姑来了说要带哥哥去给娘亲买药,但是哥哥要留下照顾母亲,我就跟姑姑去了镇上,但是…姑姑带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再然后,就吧我交给了那个女人。”孩子说着,头也低了下去。
孩子说,月棠对他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反正没有饿着他,偶尔还会买几块糖给他吃。
但是月棠反复说他娘亲不要他了,让他认自己当娘亲,然后再去弄一笔钱,准备找个村子住下来。
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能记住这些已是不易,说完这些话,还拱到顾瑾言怀里哭了半晌。
顾瑾言揉了揉眉心,看向傅云泽。
傅云泽点头,随手招了人去查各地牙行的交易记录。
“让这孩子歇歇吧,月棠关在柴房。”傅云泽又唤了府上的丫头将孩子带去休息。
顾瑾言瞧着那孩子离开,才问:“怎么关在柴房了?”
傅云泽抬头,一双眸子带了些许笑意:“你莫不是以为我这世子府还有监牢?”
顾瑾言不语,监牢只有官衙有,府上能有监牢的,大都是暗道。
她是不信傅云泽这世子府没有暗道的,不过也不准备说破。
“那咱们走吧。”顾瑾言说。
两人缓步走向柴房。
月棠被关在柴房,心态却极好,该吃吃该喝喝,一点儿没有即将被关押监牢的惧怕感。虽然已是一身的脏污,头发也略有凌乱,仍挡不住那一身浓郁的风尘气息和美艳的脸蛋。
顾瑾言和傅云泽进了柴房后,她就识相地跪坐在了地上,只是抬眸瞧了一眼顾瑾言,又看向傅云泽,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冲傅云泽做出一个及其挑逗的动作,眼尾散着勾着风情。
顾瑾言站在门口,忍不住摇头,直叹这女子当真有本事,当着两人的面也敢如此。
心道:若身边站的不是傅云泽,而是一介县令小官,还真保不齐被她勾搭了去。
傅云泽与顾瑾言并肩而站,瞧见月棠搔首弄姿,暗暗皱了眉头,说道:“月棠姑娘,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这年头聪明人不多,可只有聪明人才能活得长久,你说对吗?聪明人应该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月棠掩嘴一笑,柔声道:“那世子大人也是聪明人咯?”说着,还往傅云泽那边挪了挪身子。
傅云泽不动声色,淡淡的看了她一眼。
月棠见对方毫无反应,无趣的抿了抿嘴,又道:“唉,这盛京虽繁华却也毫无生趣,想必两位大人也颇感无聊,不如听小娘子讲个故事如何?”
傅云泽点了点头,示意她继续。
月棠又看了一眼顾瑾言,瞧他也没什么表情,便开口讲了起来。
这是一个在画本里很常见的故事。
一个穷困潦倒的才子在青楼里遇到了一位美丽佳人,两人私定终身。才子要上京赶考,佳人自然倾囊相助,拿了自己所有的钱财送他考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