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对珩儿啊…”
一团灰白的影子倒吊着,缓缓从窗口顶端冒出来。
“珩…珩儿…”萧吕氏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捂着嘴,身子开始发颤。
“母亲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那团灰白的影子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不要过来!”萧吕氏又退后几步,身体撞上椅子,趔趄一下,摔倒在地。
“啊——好痛…紫云紫云…”
萧吕氏倒在地上,紧张地捂着小腹,高声唤着紫云,但紫云却没有回应。
一股热流从腿间滑落,罗烟裙瞬间染血,萧吕氏张大了嘴,眼球泛出血丝:“不…不要啊!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
“母亲,为什么…”那团灰白的影子还在逼近,眼看整个头就要冒出来了。
“滚!滚开!”萧吕氏面目狰狞,惊恐大叫:“你本来就该死!你占了我儿子的位置,如今还要害我的儿子!你该死!该死啊!”
“贱人!”
突然门被冲破,萧远快步走近,“啪”的一巴掌落在萧吕氏脸上。
萧吕氏狰狞的面容瞬间发白,眼中的泪和着头上的汗,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一切。
“贱人!是你!是你害了珩儿!”萧远气的作势就要再打。
“老爷?!”萧吕氏回神,哭喊道:“老爷,我们的孩子…孩子啊…”
萧吕氏一手捂着小腹,一手抓住萧远的衣角。
萧远怒目看去,却见萧吕氏双腿间早已红了一片。
“这…这是怎么回事?”萧远愣在原地。
门外的紫云狠狠在秦子轩手上一咬,死命挣开那双钳制了她的手:“唔…夫人…夫人怀孕了…老爷快请大夫啊…”
“怀孕?”萧远循声看去,只见紫云的头发散乱,疯一般的跑进门来。
紫云扑向萧吕氏,哭道:“老爷,求求您,快请大夫啊,夫人撑不住的…”
萧吕氏咬着唇,心里一阵阵的发冷。
“为什么?为什么你怀了身孕不告诉我?”萧远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为什么怀了身孕,却要毒害珩儿?!”
萧吕氏的脸色已惨白如纸。
“老爷,夫人也不想的…老爷快请大夫啊,夫人她…”紫云托着萧吕氏的身子,哭声更甚。
萧远不动,萧吕氏苦笑一声:“你果然是喜欢那个小贱人吧?否则,怎么会得知我怀了身孕又见了血也不紧张,一直问我为什么!”
萧吕氏说着竟又动了气,而萧远的脸色也更黑了。
萧吕氏见状,继续道:“我就是要他死!他不死,这萧家的嫡长子就不是我的孩子!”
“你这毒妇!”萧远作势又要扬巴掌,却听到一道老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住手!”萧洪被管家扶着,手里还拄着拐杖,步履蹒跚的走进屋。
看了一眼地上的萧吕氏,忙道:“快!愣着作甚,快去找大夫啊!”
管家见状,匆匆吩咐人去找大夫。
“爹,您身子不好,回房休息吧。儿自会处理!”萧远收了手,但态度依然强硬。
“胡闹!”萧洪吩咐紫云等人把萧吕氏扶上榻,额上已急得冒汗。
方才,管家已将这边发生事告诉了给萧洪,萧洪本也生怒,但他更在意的是萧吕氏肚子里的孩子。
“如今,吕氏肚子里怀着你的孩子,你还敢打她?这可是咱们萧家的血脉!”萧洪气的把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了几下。
萧远扭过头,他也知道父亲对子嗣有多看重,但珩儿…
“珩儿是个好孩子,只是无福!难不成,你是想让咱们萧家绝后么?”萧洪根本不给萧远任何说话的机会。
“世子、秦大人,此事…此事有劳二位了。”萧洪转过身,对门外的几人说道:“只此事,当属我萧府家事,实在用不着大理寺或龙鹰阁出手,老夫…老夫明日自会上书请罪…咳咳…”
门外,傅云泽和秦子轩双双背着手。如今看来,他们是无法拿人了。
萧吕氏是萧府内眷,而大云国律法有说,内眷犯法不至祸及府外的,皆由府内家主处置。
“主子,属下这‘鬼’是不是白扮了?”鬼丑将身上那团作怪的白影装扮丢掉,显然有些不乐意。
顾瑾言低着头,眉头深锁。
大云国律法对于内眷犯法的规定,他是最清楚的。因为先皇深觉女子之毒不会危及朝堂,又有“家丑不可外扬”一说,就定下了如此律法。
这律法有多可笑,就如内宅枉死之人有可悲。这些男人深知权谋利害,却不知后宅凶险,以为女子之毒不过尔尔,但枉死的都是人命啊!
“萧尚书放心,我等明白。”秦子轩虽心有不快,但面上不显:“只是大理寺的案宗也不能销毁,日后我们还会过府再询,届时,还望萧大人让萧吕氏出来讲事情讲明。”
“是是是,老夫自会让她说清楚。”萧洪拱手,又让管家招待门外几人。
“不必了。”傅云泽见顾瑾言脸色不好,出言拒绝,他也没心情继续待在萧府。
“等等。”顾瑾言忍不住出声:“萧尚书究竟要如何处办?”
萧洪皱着眉,转身看向顾瑾言,似是没见过,应该是大理寺的新人。
“日后,本官自会给大理寺一个交代。”萧洪道。
相对秦子轩和傅云泽,对顾瑾言的语气自然不善了几分。
顾瑾言并不在意,却步步紧逼:“日后?多少天之后?是明日萧珩下葬后,还是头七之日?还请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