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被权墨拉着往外走去,寻找席南星。
外面也到处是记者。
不用想,安歌也知道现在打开网络新闻肯定铺天盖地是席白两家争抢白萱遗体的新闻……
走到一半,权墨忽然停下步子,黑眸扫向她,“你手怎么这么凉?”
“还好啊。”她不觉得。
“我去给你拿杯热饮,在这别走。”权墨拿起她的手放到唇边呵了呵气,见周围都没什么人才转身离开。
“权……”
安歌想叫住他,权墨已经离开,望着他的背影,安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没有追,安静地在原地等待。
权墨刚刚在灵堂上的那一丝冷笑还映在她的眼底。
他真的……会和她一起离开么?
他变了,她真的能把那个变了的权墨拉回来?
安歌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沉重,转眸扫了一眼,忽然见到不远处一片铁丝栅栏上装扮着无数白玫瑰,像砌成的花墙。
“席少说,少奶奶很喜欢白玫瑰。”
安歌想起服务生说过的话,抬起脚慢慢走过去,推开栅栏门,只见里边是一片种植的白色玫瑰,花朵开得很美,纯白的颜色很圣洁、清傲……
安歌一转头,没有意外的,她见到席南星坐在角落里。
她望了一眼外面,权墨还没回来。
“我选择这里举行丧礼,因为这里是整个安陆市白玫瑰最多的地方。”
席南星双眼没有焦距地盯着眼前的一片白玫瑰,坐在泥地上,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嘴唇上的血渍还在。
“学长。”
安歌朝他走过去,轻声开口。
“你知道么,她知道了当初强-奸她的人不是我,她和我闹,吵,把所有东西都砸到我身上。”席南星望着白色玫瑰沙哑地开口,“我很烦,所以,我连一句道歉都没和她说过。”
“……”
安歌走到他面前,静静地听着他讲述。
“我一直都很讨厌她的控制欲,她觉得她看上了什么男人,那个男人就该是她的,她就要掌控所有……真好笑。”席南星坐在那里,像个无助的落魄者,眼眶泛红,“可现在,我想让她控制……都没机会了。”
安歌听得心酸,可说不出什么,只能聆听。
“她在车上还给我打过电话,她和我说的最后一次话是……”席南星说到这里声音哽了哽,须臾才继续道,“她说,当她伤痕累累回到家的时候,我为她疗伤的那一晚,她是真的爱上我了。所以,不管我对她再怎么不好,她也不能看着她爱的男人死,她要去美国借钱……”
说到最后,席南星哽了声音说不下去。
白萱性格张扬、高傲无比,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她喜欢上一个人就不管不顾,一头栽进去。这种性格的人……真的是要离开了,别人才会感觉到她的重要。
“……”
安歌在席南星蹲下身来,六个月的身孕让她不便,她是单膝跪在地上,看着席南星,做着无声的听众。
“现在想起来,我没对她有过好脸色。直到最后,我都没和她说过一句对不起,一句都没有。”席南星的眼眶通红,低垂着眸,麻木、后悔、痛楚,“可她却是这世界上除了我母亲外,最爱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