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让我不太明白的是,云清苑在这中间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嗯,不错。”顾子衿点点头,又摸了摸我因为汗水风干之后,有些冰冷的额头,低声询问道:“伤口可还疼得厉害?”
我扯了扯干裂的嘴角道:“似乎没有先前那么疼了。”
他点点头,扶住我的肩膀,把我的头放在他的膝上,让我趴躺下来。
“这样可舒服一些?”他低下头来,轻声道:“你的伤口愈合之前,怕是只能这样躺着了。”
我乖乖地躺在他的腿上,身子一动不动,稍微动弹一下,都会牵动背上的口子。
“对了,上回……推我入水的,可是岐王妃身边的丫鬟?”我犹豫了一下该不该问,最终还是选择问出口来。
“嗯。”他轻轻应了:“小小丫鬟还不敢自作主张,只是我现下还不能动她。这笔账,我会替你记着。”
我自然清楚这个“她”指的是何人。
“我不知道岐王妃为何要置我于死地,不过,不会有下次了。”我朝他笑了笑:“我文静殊,可不是只不会咬人的兔子。”
他抱着我的手臂微微一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面目愧疚之色,怅然道:“我曾经想要把你完全纳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可你两次陷入险境,我才发觉自己还没能如此周全。”
我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紧蹙的眉心。
我不喜欢他蹙眉的样子,这会令我心疼。
“子衿,这不怪你。”我抚摸着他的脸颊,祈求道:“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行么?”
就连祈珏和小芷都知道,只有我自己变强,才能够应变这无常的局势。而顾子衿,却希望我依靠着他。
“要是早知道会进去燕京这龙潭虎穴,我非要勤奋学武不可,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我朝他眦了眦牙齿,下意识地转移话题道。
顾子衿却是一笑:“你以为文伯父没有想过让你学武么?只是……你确实不太适合。”
我有些尴尬,反驳道:“胡说,我明明资质好的很,肯定是你不想让我学武,胡诌出来的理由。”
顾子衿顿时哭笑不得:“好好好,算我胡诌,只是学武甚苦,文静殊,我不舍得你吃苦。”
“……”
我万万没有想到顾子衿告白的话来得如此猛烈又直白,明明这是往日里令他难以启齿的话,怎么今天……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该不会今日去追刺客,被刺客调包了吧?”我调侃道。
脑袋立马挨了他一记暴栗,顾子衿眉目含笑道:“蠢丫头,你说什么?”
我的心都快要被他这句蠢丫头给融化了。
一瞬间好似又回到了觐州的时候,我从趁着小六不注意从墙头跳到他家院子里,有时候一不小心摔个狗吃屎。
一旦从墙头摔下去,无论大伤小伤,总会赖在顾子衿身旁,一个劲儿地呼痛。
这时候顾子衿总是淡淡地瞟过来,从怀里递给我一方帕子,轻声道:“蠢丫头。”
我却一点都不生气,把头凑到他身前,扭曲着一张脸,推说自己四肢皆被摔断,骗他替我揩去脸上污迹。
他竟然也不揭穿,只是一言不发地端详着我的脸,然后抬手用帕子轻轻揩了。
只是这样回想着,便觉得无比动容。
“顾子衿,我上辈子大概是个大善人,救人无数积善积德,才求来了同你做十年邻里的机会。”趴在他的腿上,我不由唏嘘道。
“文静殊,积善积德的应该是我才对。”他扭头看了一眼窗外,外面漆黑一片,连月亮都隐没在云里。
“子衿,你在看什么?”我不由问到。
“没什么。”他淡淡地收回目光:“你在这里好好养着,我该走了,刺客的事情,也还等着我去处理。”
我心里虽然有不舍,但也不能开口挽留,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眷恋地吻了吻我的额头,站起身来,推门走了出去。
院外的天空无星无月,他一出门,便隐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的,一个人盯着窗外漆黑如墨的天空看了许久。
直到小芷抱着一床被子推门进来,我才回过神来。
“小芷,你做什么?”看着她把被子铺展在卧榻上,我开口问到。
“相爷说夫人身上有伤,不方便同夫人同床,便在卧榻上将就几宿,待夫人伤好之后,再搬回床上。”小芷一边把被子的褶皱抹平,一边回答我道。
“嗯。”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我的手臂被头压得酸疼,小芷察觉过来,替我塞了个枕头到下巴底下。
许是药效起来的缘故,我的伤口已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我眨巴了几下干涩的双眼,困意渐渐将我包围。
刚刚沉入梦里,便被推门声惊醒。
我脑袋不动,只稍微斜了斜眼睛,一抹纤长的影子斜落到床上。
身边被子微微下陷,祈珏在我身边坐下。他伸了伸手,似乎想要掀开我身上的被子,顿了顿又放下手去。
“今夜……你为何要挡在我身前?”半晌,祈珏低声问道。
不知为何,我好像听见他的声音比平常多了几分沙哑,难道是感染了风寒?
原来……他竟然以为是我为了救他,才挡在他的身前,替他受了云清苑的暗器?
也对,那个情形,他不可能注意到我身旁,一直没有吭声的岐王妃。
“其实……相爷,我是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