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走廊里,消毒水味道十分浓烈。这所医院有些年头了,白色的墙体已然斑驳泛黄,石灰剥落。
尤贝宁还在抢救室里,外面站着她的哥哥嫂子和父母。
见到曲赞的身影,像是见到大救星,全家人一下子都围过来。
曲赞和尤贝宁离婚的事,她家里人完全不知情。尤贝宁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将这事瞒得滴水不漏。
曲赞的到来,意味着他们的女儿能转到更好的医院去治疗,不用担心医药费用,环境也好。
这几年,尤贝宁在家里的地位很高。嫁了有钱人,手头宽裕。她也并不吝啬,时不时都会给父母点钱,有时也接济哥哥嫂子。
倒不是她心地有多善良,知道孝顺嫂。而是她给钱的时候,有种无法言喻的优越感。是以她近年性格越发嚣张傲慢,说话也露骨难听,经常训斥哥哥嫂子没本事就不要生孩子,训斥父母文化不高,丢人现眼。
但无论怎样,因为她拿得出钱来,便在家里奠定了说一不二的家庭地位。
之前的许多次,尤贝宁一点风吹草动就住医院,全家都是一接到消息,便会扑爬跟斗地跑来看望。但凡谁跑慢了,怕是那一年都得遭埋怨,没好脸色看。
以前尤贝宁住的医院,全部都是高档医院。就算近来住的是曲哲就职的医院,那也是安排的vip病房,环境超好。
今次这医院,简直陈旧得连尤家都看不过去了。是以尤母的第一句问话竟然是这样的:“小赞啊,你来就好了。一会儿咱们转哪个医院?”
曲赞扬眉,冷笑中带着一丝讥诮:“转院?为什么要转院?”
“……”瞧这话说得,不转院难道住在这破医院?刚才他们也找护士打听过了,此院没有vip病房啊,最好的也只是双人间。
尤家没一个答得上话来。尤贝宁多宝贝一人儿,难道就在这破地儿窝着?
还是尤父现在脑袋清醒,凑近了些,悄悄指着不远处的两个警察:“小赞啊,听说贝宁是警察送来医院的,咱们要不要感谢感谢人家?”
他们也刚到,听护士小姐说,患者是警车送进医院,具体情况要等患者醒了才知道。
他们刚才就是在商量,要不要找警察问问情况。
曲赞笑得更冷:“不用感谢,警察为人民服务嘛。以后你女儿被警察服务的时候多的是。”
这话听来多怪,不过尤家人也不便多揣测曲赞的话。这女婿已经阴阳怪气好久了,从来不给一分好脸色。有钱人嘛,用现在流行的话来说:有钱就是任性。
所以女儿女婿任性点,也在情理之中。
曲赞刚从乔桥家被赶出来,知道乔桥平安无恙,他也就放心来医院看尤贝宁的笑话了。他不再理尤家人,转而走向警察,作了自我介绍:“你好,我是来配合你们作调查工作的。”
这么主动来配合警察同志工作,实在是难能可贵。警察同志的脸色相当不错:“你好,请问你是犯罪嫌疑人的什么人?”
“前夫。”曲赞淡淡吐字,却像一颗炸弹把挪步过来探听消息的尤家人炸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