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离咕嘟喝了好大几口水,看着秦榆那张陌生的俊脸,却又是熟悉的气息,心里一暖,伸手握着他的:“你吃饭了没?饿不饿?”
事实上,殷年路早就让人把饭送进了病房,也几次催促他吃饭。
他总是固执地说:“我要等桑离醒来一起吃。”后面又加个后坠:“你把我们家丁丁怎么了?”
殷年路最后提醒一次:“桑离很可能几天都不醒。”
“那我几天都不吃。”他执拗起来可怕得很,再加一个后坠……
不过在那个后坠还没说出口之前,殷年路怕了,遁去,嗖嗖的,感觉自己可以去参加八百米比赛。
尼玛,太可怕了!秦榆有病,得吃药!他决定没事一定不去招惹他,等曲哲来了再解决。
于是秦榆把殷年路吓跑了,就可以安安静静守着桑离醒来。
果然,桑离没多久就醒来了。
瞧,医生是骗子,还说要好几天才醒,明明就是马上醒嘛。不过今天出现的两个医生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给他注射了一管黑乎乎的东西后,他就觉得全身都充满力量,好像有用不完的劲儿,特别有活力。
相反,桑离苍白得很,虚弱无力。他想着,要是能把那管黑乎乎的东西给桑离也注一管,她会不会就很有活力了?
桑离哪知道这家伙脑子在想什么,瞟眼看了看床头柜上的饭菜。那是一个人的量,她醒了,没饭吃哩。
她笑笑:“秦……”从这一刻起,她逼着自己熟悉他的新名字:“楚钰……”
他好看地皱起了眉头,四处望了望:“你叫我?”
她噗嗤一声:“就我们两个人,你说我叫谁?”
“我不叫楚钰!”他听得别扭。
“那你叫什么?”她试探着问他。
他讨好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得萌萌的:“你说我叫什么?”
她很认真地看着他:“你记住,以前叫什么不重要,但以后你就一定要叫楚钰。懂了吗?你叫楚钰又没什么损失,对不对?”
他想了想:“那你叫我哥哥,我叫你丁丁好不好?”
她的心陡然一跳,差点魂魄都飞了:“你想起什么了?”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想起什么,就是听到两个对话……”叭啦叭啦说一串。
她听到那个“哥哥亲亲我”,整张脸都红了。她脸色本来很苍白,现在脸红耳热,倒是特别好看。
她决定撒谎:“秦……咳,楚钰,那个是以前看电视看的,不是我们俩。以后别瞎叫,到时候坏人听到了,我会被人打……”
“谁敢!”他勃然大怒,站起身,高大挺拔,像一棵傲岸的松柏。
这样子的他,才真正是曾经的秦榆。她心酸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鼻腔酸酸的,声音哑哑的:“楚钰,这个世界有些圈子很可怕。我们要生活在有阳光的地方,温暖,安全,不怕别人来害我们……”
他也莫名鼻子酸酸的,总觉得曾经就是和这个女人东躲西藏,从来没给过她一天好日子。
他不记得往事,而往事的情绪,却汹涌澎湃向他涌来,令他比正常失忆者更加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