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看着眼前的男女，站在一起无比刺眼，就像当初桑离穿着纯白的婚纱，站在一身新郎装的许云迪旁边一样。
当时，她无比羡慕嫉妒恨。
此刻，更甚。
因为她曾经已经离这个男人的心脏很近很近了，差一点，她就钻进去了。
她恨得咬牙，红着眼睛一步一步走近桑离。每近一步，她就更有撕碎对方的冲动。
许云迪想要上前阻拦，被桑离轻轻用手格开了。她就站在那里，等待桑芷的走近。她的眼神如大海般深邃，风微微拂过海面，荡起一丝涟漪。
她不说话，不骂人，连上次那种“贱人你骂谁”的游戏都懒得玩了。
之前的很多次很多次，两姐妹就喜欢斗嘴，你损我，我笑你，恨不得把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儿全都数一遍。
那时，桑离喜欢笑得眉眼弯弯，嘴里是恶毒的话，偏偏脸上纯洁得像个长着翅膀的天使。
但此刻不是，她并未动半分，却让桑芷愣有种她一步一步逼来的压迫感。
其实，桑离站在原地，一直都是桑芷在走近。
终于，走近，站定，四目相对。
桑芷怒视着桑离，心里却虚而恐惧。她只能像以前一样，用恶毒的语言来武装自己：“活该！你儿子就是该死！”
她期待桑离还嘴骂人。只有对方还嘴，她才能更有劲地骂下去。
只可惜，桑离根本就不跟她玩以前的游戏。她的目光，渐渐变得凌利，甚至桑芷都能清楚地感受那种一丝一毫的变化。
那种变化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就好比她的心，正被一种重物挤压，一点一点变形，一点一点龟裂，一点一点破碎。
就在她以为那颗心要被压碎的时候，脸上忽然重重挨了一巴掌。
很响亮，很意外，很干脆。
绝不拖泥带水。
桑芷捂着发热红肿的脸，看着像个魔鬼的桑离，吓得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迸出来。
她不敢相信，桑离竟然打她！
她怒吼：“死女人，你打我！”
话音未落，又是一耳光！
这一次，更响亮，更干脆，连眼神这种工具都不用了。桑离自始至终，没说过一句话。
以前，说得太多了。
她的眉毛都没挑一下，仿佛打人这件事，再正常不过了。她终于开口了：“还要吗？”
桑芷“啊”一声怒吼：“你……”她举起了右手，向桑离挥来。
她的右手被桑离的左手准确抓住。
与此同时，桑离又是一耳光扇上了她的脸。
指印分明，力度凶猛。桑芷的脸被打得立时肿涨，连耳朵都红肿起来。
桑离半分不含糊，一字一顿，字字咬牙：“咒我儿子，你想死！”就好似她儿子是被别人咒死的。
这一次，桑芷本能地甩开她的手，退后一步，忽然腿一软，坐在地上呜呜大哭起来。
越哭越大声，越哭越伤心，但她再也不敢骂人家死了儿子活该。
桑离冷冷地问许云迪：“是我叫人扔她出去，还是你带她走？”
许云迪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只觉人生格调就这么平白被拉低了，想起那些日子，他后悔得想死：“我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