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黑暗游戏风雨无阻。
再不像头一天,生离死别后的第一次相见,缠绵到恨不得眼睛都不闭地盯着黑暗中那个影子。
不过,时间久了,桑离也纳闷,这游戏也忒长了点,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她摇摇身边和衣而睡的秦榆,撒娇:“哎哎,这个黑暗游戏不好玩。明天早上你不许走,我一睁眼就要看见你。”
“……”秦榆半天没回应,装睡中,却有些轻咳。
桑离笨重地翻身,气喘吁吁。
他终于看不下去了,起身帮她。
一道闪电划开黑暗,他惊得立时捂住她的眼睛。他似乎有些着凉,连咳了几声,很轻微,不碍事儿。
她挣扎了一下,偎进他的怀里,像一只懒猫,娇滴滴地喊:“要下暴雨啦。”
一声惊雷砸下,房屋都抖起来。
他拍拍她:“不怕不怕,我在呢。”
她抓住他的胳膊,没来由地问:“你能在多久?”想仰起脸看他,又被他按进怀里。她有种说不出来的莫名恐慌,觉得秦榆待不了多久就会走。
果然,她猜对了。他无奈地叹息,声音沙沙的,仍旧磁性,却不知怎的,无力得令人听来有些……苍老:“至少等你把孩子生下来,我就要去办一件特别重要的事了。”嗓子发痒,咳了一串,仍是轻微。
“还有比守着我和儿子更重要的事?”她随手抚抚他的胸口,替他顺气,却并不觉得咳嗽有什么大不了。
她思想很单纯:“是不是你爸不会接受我?实在不行,我们不要秦家一分钱。你不是叫顾南雨吗?我是顾南雨的太太就好,跟秦家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的大手放在她的头顶,摩挲着她柔软的天然卷发:“要是这么容易就好了,傻瓜,你以为我愿意要秦家的财产?”
她在他怀里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你本来是顾南雨,为什么会变成秦榆?”不止许云迪很肯定地说他是秦家次子,连他自己曾经也是承认过的。
她想不通,之前想了很久,都没想通这个问题。她忽地恍然:“冬雨姐姐才是顾家的女儿,而你……”
“不,不是。”秦榆沙沙地回答:“她也不是顾家的女儿。”他显然不愿多谈,用手捂住她的眼睛:“好了,乖乖睡觉。这些事儿,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
她冷哼:“用电话告诉我?等我生完孩子,你是不是准备长期跟我过电话夫妻生活?”
他皱眉,不吭声,却将她圈得更紧。
她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尽量平静:“秦榆,你有什么事儿瞒着我吗?”
“……”他的沉默代表默认。他这次咳得厉害,一直停不下来。那种咳嗽有些苍凉,就像一个老头似的,怎么都止不住。
她莫名心惊,想起身,哪怕替他倒杯水也好。
他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动,边咳边坐起:“我感冒了,出去吃点药,今天就不陪你了。”
她惶恐地拉住他,黑暗中,他的身影咳得剧烈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