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方远鸣也承认了父母的羊绒毛衣,的确出自苏玉之手。那会儿苏玉一个月工资也就五六千,光买这个羊绒线就搞去两三千。她买的是质量很好的那种,利用晚上的时间,加班加点地织。
人家在织毛衣讨好老人,老人的儿子却在和别的女人胡天海地。这些事儿,两个老的是昨晚才听女儿说的,他们简直不相信,自己的儿子混蛋到这个份上。
方远鸣说:爸,妈,如果我是苏玉,被一个男人这样对待,你们生气吗?
方父拍案而起:敢!
自己的女儿当然是心头肉,可人家苏玉也是有父母的,不是凭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方远鸣又把婚后哥哥那些破事儿,缓缓说出来,差点把方父方母气得吐血。
方远鸣说:我之前一直错误地对待了苏玉,不想再错下去。人应该有良知,有感恩之心,所以……
所以她要给苏玉五百万,让这前嫂子衣食无忧。她跟父母借钱,说以后会还。
方父挥挥手:那样好的孩子,是值得给这么多的。
五百万!听起来多大的一个数字,这是一个普通人终其一生劳苦工作,恐怕都难以得到。但这对一个女人的青春和圣洁的爱情来说,又是那么廉价。
尤其是这一场婚姻,带给苏玉的灾难,还远远没有结束。
方父方母是讲道理的人,这几年胸口压着那件事,也不轻松。人心都是肉长的嘛,看着那些已陈旧的毛衣,心能不酸?
那是苏玉还没嫁进方家,便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情谊。这是任何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桑离把五百万存入苏玉的户头,心情并没有太过轻松。
方律师犹豫了很久,才讷讷地问:“小桑,现在可以告诉我,苏玉的情况吗?”她一直记得人家说过,只要她干出点实质性的好事,就会跟她讲想知道的事。
她从没有哪一刻,这么渴望离苏玉近过。
桑离点点头,却不知从何说起,有些难过:“方律师……”
“叫我鸣鸣吧,以前苏玉一直这么叫我的。”方律师一向干练的表情,竟出现了赧然的羞涩。
桑离是个豪迈的女生,绝不矫情,是非恩怨分得一清二楚:“好,鸣鸣。我跟boss请个假,一会儿带苏玉去看病,你当司机行吗?”
那还能不行?方远鸣赶紧表决心:“随叫随到,自带车的专职司机。”
一席话,让桑离笑了:“方律师,我觉得你这人挺好,错就错在有个混蛋哥哥!”
方律师目光黯淡了一下,这个她确实没得选择,但现在她更忧心的是另一件事:“苏玉要紧吗?她哪儿不舒服,要看医生?”
桑离想了半天,还是帮苏玉保留了最隐私的部分,只把一些表层上的东西讲给方律师听。但就这些,已足够让方律师心惊肉颤。
以她当律师的职业习惯,应该立马跳起来说:我们可以告那个男人!
可是这个男人是她哥!
她默了,心很痛,庆幸自己搞了一笔钱,可以给苏玉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