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已经是第多少次了,祝月溪这个不好好养伤的人屡次发来同游邀请,段影一开始还想正儿八经的理由搪塞,渐渐的就变成了“告诉她,想我的时候就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那是我因思念而掩不住的明媚忧伤。对了,让她不要问我什么是四十五度角,我解释不出来”、“让她继续望天,当她发现天是那么的蓝,云是那么的白的时候就会明白,就算我不去,谁也带不走她的天空”、“天空看烦了?那让她去看夕阳,那是我逝去的青春”等诸如此类的文艺借口,再后来,段影不愿动脑子了,就开始直接回复“老子不约!”,送信的人听了这话很是犹豫的提醒:“对方好歹也是圣女,这样会不会太直白了点?”段影答曰:“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
于是祝月溪的套路也少了,直接向皇帝请旨,大概意思是与飞影将军投缘,希望由他带她玩转麦香。
圣旨下到安乐王府的时候,段影正在与阿蛮过招练剑。
来的小公公唇红齿白的,模样尚好,宣了旨也不等赏一溜烟的就跑了,把段影看得一愣一愣的:“我不是很懂这个国家的人,哦不,越来越不懂,他那什么表情?我要吃人吗?”
“……大概是因为你宴会那天……声名远播吧。”
阿蛮已经算是斟酌字句了,却还是惹来段影的不满:“你这什么话?难道一个公公也要肖想我吗?!”
阿蛮在心里苦笑:不,公公是怕你肖想他……
但就算善良的阿蛮没有说出来段影也还是在怪他:“谁让你说实话的,你不知道忠言逆耳吗?”
段影的未来几天可以公款吃喝了,原本应该很开心,但对象是祝月溪,他又觉得很遗憾,看了沉默不言的阿蛮一眼,不禁道:“我一直想说,阿蛮你好像比以前更沉默寡言了……”
阿蛮听他关心自己,眼里刚有了光彩,却听段影又道:“你这样显得我很吵似的,这样不太好!”
“……”阿蛮的内心是哭泣的。
“还有啊!”段影将圣旨抛给阿蛮:“怎么着也是你的族人,你不是说她重伤都快死了吗,你也不去陪陪她,让她一天天的尽来肖想我,我也是有节操的好吗?!”
“她用不着我陪,”阿蛮说起祝月溪来没有一点迟缓:“她的功力很快就会超过我的。”
“……”段影听了一愣:“你、你都知道了?”
阿蛮点点头,段影转了两圈,换了话题:“那她怎么不来找你啊?她不是一直都很爱你吗?”
“因为她恨我。”
“……”
一个一直追随着阿蛮将之视为毕生追求的小姑娘有一天不追了,那么她有多少年的爱,就会有多大程度的恨。
段影沉默了,阿蛮也沉默了。
段影将视线重新放到了圣旨上,皇帝金口玉言,圣旨下了断不能悔改,自己这会儿就算是立马进宫抱大腿撒娇卖萌估计都没用,可要去陪祝月溪别扭的圣女,又觉得浑身难受。
唉,自从阿蛮住进了安乐王府,段玉羲是一步也不踏进王府的大门,自己难道要巴巴的去向他求救吗?!
想到段玉羲那个无利不起早的恶劣性子,段影估计找他帮忙,赔了自己还带添个孩子都不够。
唉,做人臣子好难啊,好想造反啊!
想造反的段影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那就是躲到牢里去!
反正上次段玉羲都能把自己从牢里捞出来,这次当然也可以!
于是段影踩着点的逛进了鸭店。
还是原来的店,还是原来的小倌,还做原来的事情。
小倌一边弹着琴一边道:“将军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去哪里听琴不好……”
哟,还带把人往外赶的,段影摸了摸鼻子,义正言辞的道:“正因为老子有身份,老子的手是拿枪的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我要学弹琴的事?!”
小倌一叹:“所以说,您到底为何非要学琴啊?”
为了装逼呗。
那段玉羲要不是因为会吹个破笛子,能当什么玉笛公子吗?!——当然,也因为他好看。
老子要不是爹娘死得早,能要啥啥不会吗?!——当然,段玉羲也靠自强。
但是挡不住老子上进啊,等老子学会弹琴了,以后找个江湖少侠,我弹琴来他舞剑,岂不快哉?!
沉浸在自己美好幻想中的段影被来人一脚踢开房门的动静给惊醒了!
四目相对!
两两相望!
一个两眼放光!
一个两眼空茫!
一阵寂静过后。
来人将倒下的房门装回去,一边走一边笑呵呵的此地无银三百两:“我这眼睛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刚刚看到个小白脸,差点以为是咱们飞影将军呢!咱们飞影将军是什么人,国之栋梁啊!他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哈哈哈哈……”
“什么?!”段影震惊了,自己的这小黑脸什么时候变成小白脸了?大人你的眼睛莫不是白内障了?!
段影哪能任由自己的计划泡汤,连忙奔出去大喝一声:“大人,你没认错人,是我啊,我是……”
站在二楼望着下面一众寻欢作乐被打断眼巴巴望着他的恩客小倌,哪里还有什么大人的影子?!
段影的内心哭成了一片海:大人,你是不是也充钱了?这特么是瞬间移动吧?!
段影不知道,自从宴会过后,他这麦香第一宠臣的身份那是铁板钉钉的了,谁敢惹得起啊?!
小倌看到回到房间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