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静默着看完了全程,看着那貌似慈悲的和尚助纣为虐,看着那团黑乎乎的东西鸠占鹊巢,她心里不是不恨的。他们夺走了她什么,虽然现在还不知晓,但她清楚那定然是对自己十分重要的东西。
而眼前发生的一切虽不可思议,甚至远超出她的预想太多太多,但她立夏是谁啊,内心强大的她接受自己可能已经不是个人类,还生活在一个及其危险的世界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仅仅只用了几秒钟而已。
眼下她更关心的是她的小命还留不留得住,毕竟她现在是弱小到人家伸出一个手指头就真能立刻摁死她的地步。
头上树冠如华盖,它们遮天蔽日,层层叠叠,拥拥簇簇的抱成一团团,阳光细细密密的洒在上面,氤氲出七彩的光晕。这场景梦幻而美丽,然而立夏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样的美景,斑驳的光晕星星点点的落在自己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温暖,只觉得冷到了骨子里。
和尚立在原地抬头看了看堆叠得如云层一般厚实的七彩树冠,清雅秀丽的脸庞上露出了一抹不染尘埃的微笑,他抬手擦去嘴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浸出的血迹,转头对着立夏说道:“你跟我走吧,我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和尚用刚才包裹那团黑红血肉块的纯白丝帕将立夏也如法炮制的包裹了起来,放进怀里踏步向前走去。只是走了没几步又停下来,瞥了眼自己的胸前,然后飞身上树摘下了好大一堆七彩树叶放入储物袋内,这才转身,一个呼吸间已如流星般遁走,眨眼就消失在了天边。
立夏依偎在和尚怀里,带着生命力的热力隔着丝帕隐隐传过来,让她有了一种现在已经安全了的错觉。
是的,这绝逼是错觉无疑。
虽然她能听到他心脏敲击有力的“咚咚”声,也能感受到他周身环绕着的那股让她身体极为舒服的气,只是这些统统都无法抹去立夏心中对和尚的恶感。再加上裹住自己的丝帕上还残留着那块黑红血肉的奇怪味道,立夏闻之更觉心情烦躁。
其实那味道并不难闻,相反闻多了还会产生一种觉得也挺不错的错觉。没错,这也是错觉。
立夏一想到和尚带着那张慈悲脸对自己做的恶事,想到那东西就这么正大光明的占了自己的壳,她就恨得牙痒痒,因此连带的对那股味道也觉得厌恶无比、讨厌至极。
和尚带着立夏飞速前行,期间也曾给她喂食过几次,就是那种七彩的树叶。
彼时和尚目光纯净温柔,望着她的时候就像望着整个世界一般。他告诉立夏那树名为七彩裟树,这世间就没有妖虫能抵御这种树叶的诱惑,特别是像她这样还未长成的幼虫。
立夏不置可否的晃了晃头顶的东西,然后继续淡定的啃着那对她来说确实是美味至极的树叶。
和尚仿佛也不需立夏回应他,尽管一路上都咳嗽不断,却也自顾自的絮絮叨叨着,立夏一边进食一边仔细听着,完全不觉那沙沙声入耳。
“将你从卵壳中剥离确是小僧的不对,但……咳咳……,却也是迫不得已,并非有心要加害,我佛慈悲……咳咳……,如若不将白恩放入你那卵壳内,白恩很快便会消散于天地之间,小僧实不能看着梅兮最后一点骨血就这么……咳咳咳…咳咳…没了……咳咳咳咳……“
说到激动处时,更是一阵猛咳,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
立夏撇嘴,心中暗自腹诽:感情这臭和尚当了表子还想立牌坊,跟她这儿装什么可怜,强抢了她的东西,还好似多委屈似的。她好端端的睡在里面,招谁惹谁了,不也被他说弄出来就弄出来了么。上下嘴皮子一张一合说得倒是轻巧,好像她被强行剥离就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一样,她要是死了找谁说理去。
仿佛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般,和尚紧接着就回答了她心里所想。
“小僧此番便是要将你带回宗门的,放心吧,虽然你是吃了些苦头,但也绝不会危及性命,……咳咳咳……,因你本就是我宗门所有,这天下间了解你的人不多,但小僧却能算一个。”
立夏一震,立起了脑袋。什么叫她本来就是他宗门所有,啥意思这是?
“你乃是我寺圣物颇胝迦圣莲的伴生灵物,颇胝迦莲蝶,是天地间最圣灵高洁之物,你一诞生便是要和我寺佛子结契的,咳咳……,我现在带你回去实属物归原主。”
毛线!立夏在心头骂道,什么叫物归原主啊,她又不是东西。
额,这话说得,她都快被气糊涂了。
就算她不是人,但也总该有处置自己的权利吧,难道还真要让这些死秃驴来决定她的人生吗?哦不对是妖生,呸!倒还真是想得挺美。
咳嗽间,和尚低头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趴在怀里的小东西,然后继续说道:“只你的诞生却是有异,现如今又提前被我从卵壳内剥离了出来,导致你还尚未发育完全,只要将你带回放入圣莲之内,便可接着发育,这天地间圣莲才是比这卵壳更加合适你的东西,待你……咳咳……“,他轻轻拭了拭涌出嘴角的血迹,又深吸了一口气才接着道:”待你发育完全,破莲而出时才能化蝶,也才能觉醒你的天赋神通。”
这段话信息量太大,立夏虽都记住了,但却全程属于懵逼状态,正发呆怔忪间发现和尚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她抬眼一看,顿时惊了一下。
不知何时和尚已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巨大的黑石岩山脚下,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