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轻羽学会了忍辱负重,学会了欺骗与利用,将老城主交给她的一身本事都用到了极致,方才骗过林清从林中城逃了出来。
等她回到轻叶城时,才发现轻叶城早就不是她离开之前的样子了。
上层已经变了天,忠于她的属下被找了各种理由尽数处死,而昔日掌管她亲卫队的第一女官花坞已经在洞藏的扶持下成了代城主。即便没有城主令,凭借着自身的威望与手下势力的渗透,花坞在轻叶城也可说一不二。
被夺了权叶轻羽倒是不慌,只要城主令还在她手中,轻叶城便丢不了,她一心一意只想要救回楚瀛。
城主府中有一条只有历代城主才知晓的密道,叶轻羽便是利用这条密道回到了城主府,然而她却在窥伺花坞时无意间知道了一个差点让她崩溃的事实。
那一日叶轻羽躲在密道之中看见一身红衣的花坞正对镜梳妆,而她手下一名女使则一边给她梳头一边一脸谄媚的与她道喜。
“恭喜城主大人,今夜便能得偿所愿了。”
那女使直接去了城主前头的“代”字,花坞自是听得十分得意,她眉目飞扬,笑得艳丽多姿。
“我等了这样久,终是不负所望他就快要属于我了,虽不能正大光明的拜过天地,可从此以后夜夜同寝我也心欢。”
她说罢伸手摸了摸自己娇艳的脸,眸中有魅惑的光彩一闪而过,那妖媚的模样让透过镜子看她的女使都不由得脸红心跳。
叶轻羽从没见过这样的花坞,在她眼中她的第一女官从来都是端方娴雅的,却不想竟还有这样一面。
花坞仔细的端详着自己的容貌,眉目间顾盼生姿,也不知是对镜子里的自己,还是对身后的女使道:“你看,这般的花容月貌又有哪个男子会不喜欢,先前我自荐枕席他还百般嫌弃,骂我不知自重,也不过是因为我不是城主罢了,如今也该让我如愿了。”
不知为何,听到这里的叶轻羽心中突然涌起阵阵心悸之感。
她惶惶不安的待在密道里,透过阵法窥伺花坞的一举一动,才发觉自己似乎从来都不曾了解身边这位第一女官。
直到日头滑落,花坞房中的红烛燃起,房门洞开,一个令叶轻羽再熟悉不过的身影走了进来,她的心脏才重重的一颤,下一瞬已是泪盈于睫。
那人穿了一身红裳,与他们成婚那日一模一样。
乌发被一只碧玉冠高高束起,剑眉微挑,带着一抹让她陌生至极的邪肆笑意,与娇媚的花坞手臂交缠喝了合衾酒。两人火花四溅似是一刻也等不得,下一时已是双双倒塌被翻红浪。
叶轻羽死死咬着唇,颤抖着身子缩在墙角,口中血气充盈,而眸中则是恨意滔天。
那个人……
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虽然身形一致,眉眼一样,可她就是知道他不是她的楚瀛。
那人是谁?
是谁强占了他的身子?
她的楚瀛如今又去了哪里?
楚瀛,她的楚瀛还在吗?
还活着吗……
外间娇声浪语迭起响彻整夜,直至天亮她才在晨光中看清了那人一双红透了的眼睛。
袅袅望着楚婆婆平静如一潭死水般的眸子道:“那人既不是楚瀛又是谁?”
楚婆婆转头看她,“是洞藏啊。”
“嘶——”袅袅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道:“夺舍!”
“嗯,”楚婆婆点头,“就是夺舍,洞族男子皆背生皮翼眼带红瞳。”
袅袅胸中重重一跳,难道这就是楚婆婆说的觊觎吗?
这里的人他们觊觎我们的身体?怎么可能……
“楚瀛分明就是辰荒的人,那洞藏是傻了吗去夺他的舍,婆婆你不是说飞翼界的人体质都强过我们很多么,且因为天地元气之故,我们在此处可是处处受限呐。”
“你说的不错,楚瀛确实是辰荒流落此处的人,你们在此处也受限颇多。
可是你忘了吗?
我们再强也无用啊,还不是被困死在这一方小天地之中修为不得进,只能苟延残喘的等死罢了。
我先时便说过,洞族男子心思叵测不可小觑,我隐姓埋名经过多方查证,才终于得知那洞藏夺舍的意图。”
“是什么?”袅袅心中惊跳起来,她其实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当然是取代你们,去三极天求得一线生机啊。我们的身体不被三极天天道所接受,可你们却能。
我也不知洞藏用了什么方法保留了皮翼与红瞳,然而他的身体却实打实的是楚瀛的,我绝不会认错。所以,料想他若是凑齐了东西,便能真的离开飞翼界去往三极天了吧。”
原来这才是根本原因,那岂不是说但凡辰荒进入此界的人都很危险?
袅袅想了想,妖族那几个的死活她才懒得关心,然而澜沁却是为了救她才追着一并落入此地的,她得赶紧想办法通知他才行。
袅袅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掏出之前澜沁的消息悉数都说了一遍,眼见着传音符化作一道流光飞了出去,她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传音符能飞出去,便说明澜沁必定在此间,她能做的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你还有同伴?”见袅袅如此楚婆婆十分惊讶。
“嗯。”袅袅点头。
“有几个?是男是女?”
“有一个男修算是同伴,而另外四个一女三男都是妖修,我便是因为他们追杀才来到此处的。”
“你那同伴资质如何?”
资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