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知道。”经纪人听得她的声音不对，焦急地连声安慰，“你不是那样的人。能养出你这样孩子的，你妈妈肯定也不是……”
桃绯木然扯动嘴角，想配合他露出一个笑。但空了一天的胃部开始丝丝缕缕地疼。她按住疼痛的地方。
又犯了。
婚姻决裂那段时间，巨大的痛苦让她患上了神经性胃炎。她后来调养了很久，这几年里生活规律不敢大意，病症才几乎消失。
谁知今天又卷土重来。
其实她从小健康。二十多年里她唯二遭受的痛苦，都是聂家给的。
“绯绯？”经纪人久久听不到她说话，格外紧张，小心翼翼地唤她。
胃疼越来越烈。
桃绯皱紧了眉头。她加大了手上按压的力道，对着电话哑声道：“先让公司出一个声明，追究诽谤的责任。”
“好好好。”经纪人满口答应。
桃绯一边与经纪人核对声明的内容，一边摸索进了卧室，打开药箱，翻出一直准备着、却从未用过的胃药，就着热水胡乱地塞了一把。
挂了经纪人电话，她蜷在床上，等到一阵胃疼稍微过去，她抬眼看闹钟。母亲那边应该是早晨了。
她知道母亲一直关注着她，每天早上都会看看国内的新闻。
她希望母亲还没来得及看到那些污言秽语。正打算拨电话过去，手机却恰恰响了，屏幕上闪烁的林素光三个字令桃绯眼眶发红。
她接起来，像个受尽委屈的孩子：“妈妈。”
那边林素光的声音轻柔而温暖：“绯绯，网上的是谣言，你不要在意。”
“嗯。”桃绯鼻梁发酸，“妈妈，对不起。”
害你被骂。
林素光轻叹一声：“傻孩子。我怎么会在意。”
桃绯擦了一把濡湿的眼眶，瓮声瓮气：“妈妈，我会处理好的……你别让小澜看到。”
“你放心。”林素光安慰她。
顿了顿，她又说：“绯绯。你不是私生女，你出生在我和你父亲结婚第二年。我等下就把我们的结婚证书，和你的出生证明传真给你……如果你需要，我也可以回国作证。”
桃绯眼泪都掉下来。
她连累母亲如此操心。连**都得显露人前。
挂了电话，屋子里又没了声息。安静得落针可闻的空间里，她很快听见书房里有传真机启动的沙沙声。
她打给经纪人，说手上有证据。经纪人大喜，连声说立马过来拿。
她压着疼痛没能缓解的胃，问：“你能给我去医院给我开点胃药么？”
她的声音低而沙哑。听到要用上医院，经纪人吓一跳：“绯绯，你得去医院！”
她疼得冷汗都出来，手指抓紧床单，脑子尽力保持冷静思考：“我这样怎么去医院，去了也是被人围观，接下来的新闻绝对就是我畏罪自杀……”
“这个玩笑不好笑！”经纪人暴躁，然而无计可施，良久，只颓然道：“你等等，我帮你联系个可靠的私人医院。”
最可靠的私人医院么……桃绯闭上眼睛。她知道聂家旗下有一家。只为权贵和富人服务，保密度堪比银行金库。
可那里面会有盛连璧的人么？
她不知道当不当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