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等到下午时分,整栋公寓楼里都知道盛黎有了一只送他粉色郁金香的小狐狸。到晚上用餐时,看着明明白天还有些生分疏离的学者和兵哥们坐在一起侃大山,从军团长的情感生活聊到如今帝国星系近况,盛黎颇有些哭笑不得,八卦真是人的天性,也真是拉近友谊的最快方式。
而在公寓房间里洗漱完毕后才走过来的夏添则无比惊诧,瞪圆了一双桃花眼看向盛黎——大家知道他是一只狐狸了?
盛黎见小狐狸一脸惊讶的模样,摇了摇头,将下午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夏添。夏添听说大家并不知道自己的真身,松了一口气之余又不免有些遗憾,他问小声地问盛黎:“主人,我可以说花是我送的吗?”
“嗯?”盛黎微讶,“怎么了?”
“我想好了,我……我可以追求你!”夏添为着自己找到了解决办法而开心,星际时代的人类寿命延长,自然生育率却连年下降,因此科学家研究出了模拟子宫和育婴袋,即使同性情侣亦能借此繁衍后代,没有了“繁衍”这一原始要求束缚,对于同性之爱,各个政权都予以正视并且承认。
而夏添在浴室里想着的正是如此,虽然他和盛黎不便让人知道他们的真实关系,毕竟两个本应素未谋面的人忽然说是失散多年的爱侣,怎么听都像是一出闹剧。但若是他对盛黎一见钟情,要主动追求他呢?
流落异星的学子对前来营救自己回国的军长一见钟情——这可绝不是一出闹剧,反而是应当被传颂的佳话。
盛黎也没想到夏添会有这个念头,看着小狐狸眼中毫不掩饰的期待,他将自己回国后一步步铺展二人关系的计划压在心中,对夏添道:“好。”
“你也不可以一下子答应,我听几位军官说你可不是会随意亲近人的。”夏添这么说着,心里又多了几分难以抑制的自得,他的饲主谁也不亲近,就亲近自己。
盛黎低低笑了一声,“好,夏夏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答应,我就什么时候答应。”
这话一说,夏添又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那今晚就答应好了。”顿了顿,他自己又摇头否决了这个想法,“还是久一点更不会惹人怀疑,何况……我还没有追过你呢。”
盛黎想告诉他,即便第一个小世界里没有任何记忆,他也依旧很快就爱上了面前这只小狐狸,可眼下看着对方时而皱眉轻声嘀咕,时而微笑念念有词的模样,他亦觉得十分可爱;因此只是点了点头,“那夏夏你追快一点,我等不及要答应你了。”
两人低声说着话往里走,盛黎看了一眼夏添的手臂,问道:“伤口还疼吗?”
夏添满不在乎地摇了摇头,“一点小伤,明天起来就好了。”顿了顿,他又有些紧张地问道:“你不舒服吗?”他知道两人之间的道侣契约十分霸道,倘若一方受伤,则另一方能够为之分担。但他自认为这样的小伤口不足为惧,也不曾多在意处理,却怕盛黎因为自己而感到不适。
“没有不舒服,只是问一问。”盛黎见他紧张,连忙安抚了一句。
晚饭后盛黎召集二十军的人员开了个短会,如今此次出行指定要接回的大部分帝国学者都被他们接到了公寓,返程的事情迫在眉睫,为避免夜长梦多,不管剩下数位学者能不能接到,最迟两日内他们都必须全部动身出发。
明亮的白炽灯将室内照得一片通明,正襟危坐的帝国军人们神色严肃,不时就接驳上的细节做出讨论,他们需要确保这一次返程的万无一失。
“分批次带上舰艇,每天晚上七点清查人数,九日晚七点半准时开航,绝不延误。”盛黎双手撑在桌面,不容置疑地下了最后命令。
“是!”
盛黎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了窗外的无边夜色。
透过窗外星星点点的夜灯望去,在与公寓相距不远的空间港上,有一艘伪装成民用空间舰艇的军用舰艇在随时等待起航,舰艇上有伪装成寻常船员的二十军军团成员,正与他们一样,严阵以待。
会议结束,盛黎轻手轻脚地上楼,推开客房门走了进去。
卧房只有一张床,堪堪能睡下两人,夏添怕床太小会让盛黎睡着不舒服,一早就变成了小狐狸的模样,毛茸茸的一团白色掩在被子下,只露出一点尖尖的狐尾。
床上的小狐狸已经睡着了,但屋内还留了一盏灯,盛黎站在门边,停顿了片刻才关门进屋。
那盏朦胧的夜灯似乎照进了他的心里,带着熨帖和几分说不出的感觉。
盛黎将外套脱下,叠好放到一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管没有任何标签的药膏,走到床边坐下,轻轻揭开被子,把小狐狸的爪子拿出来。
果然不出所料,这人手臂上起先只草草用绷带略微缠了缠,眼下变成狐狸模样,绷带已经松散了,虽有白色绒毛遮掩,却也能明显伤痕已经肿了老大一块,借着昏黄灯光一看,更是愈发显得红肿刺眼,实在是有些可怜。
就知道如此……上一世习武时也是,磕了碰了夏添都不愿意吱声,因为在夏添看来,那些伤痕比起盛黎的不值一提,而且夏添很清楚,倘若他真的伤到半根毫毛,盛黎亦会心痛十分,小狐狸愿意拿一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去盛黎面前撒娇,尽力夸大自己的委屈要饲主的亲/吻/爱/抚,但却绝不愿意真的让盛黎担忧难过。
幸而两人之间还有道侣契约这样的东西存在,盛黎能感受到夏添手臂隐隐作疼的感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