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小姐下葬后的第三天,夏鹤清召集本家、本族的元老、长辈、主事人开了一个会议。
这个会议的议题是将夏落葵、夏肉肉的名字从族谱、家谱中划去,也就是说,要将他们彻底从夏家“赶”出去。
众人都有些吃惊,但他们吃惊的不是这件事情本身是否过分,而是“有这个必要”吗?
人都已经死了,一个未出嫁,一个没血缘,这跟脱籍也没什么两样,何必再多此一举?
夏家、夏氏一族能有今天的辉煌,靠的主要是夏鹤清,所以夏鹤清的地位是高高在上,权威十足的,他无需委婉含蓄,直接就道:“这是葵儿生前的愿望,也是战王爷的要求。”
众人又是吃了一惊,这又关战王爷什么事?
夏鹤清便将战王爷的意思说了一遍,而后道:“葵儿已经走了,而且这又是咱们的家事,哪能烦扰王爷和皇上?我和母亲商量过后,决定这事就咱们自己办了。各位意下如何?”
将刚刚死亡的女儿和“儿子”剔出户籍,这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就算这是亡者的意思,传到皇上的面前,恐怕会令皇上对夏家印象不好。
再说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家事竟然要请皇上出马,也太不把皇上的权威当一回事了。
所以,他想来想去,觉得这种事还是关起门来自己办得了。
众人面面相觑后,没有任何意见,齐声道:“既然是葵儿的意思,咱们自然是要成全的。”
他们虽然也是夏氏一族的宗亲,但在本族里真没什么地位,夏鹤清和老太太决定了的事情,他们只有附和的份儿。
夏鹤清满意地点头,命令下人:“拿族谱和家谱来。”
而后,就在众位宗亲元老的见证下,他亲自将“夏落葵”和“夏肉肉”的名字从族谱和家谱上划去,并让下人通知全家,整个过程不过一刻钟,夏落葵和夏肉肉便不再是夏家的人了。
夏家知道这件事后没什么大的反应。
对于夏家人来说,这件事情唯一的意义就是,以后她们连这两个人的墓都不用去扫了,到了节日、忌日什么的,她们也不必祭祀什么的,省了走过场的功夫。
办妥了这件事后,夏鹤清带领着一众宗亲元老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不过,他们才喝完不久,楚王带着一批人,气势汹汹地来了。
“小夏死了?我不信她死了!把所有的相关人员叫过来,本王要审问清楚!”他一点都不客气,进了大门后就直接冲到葵园遗址,对着跟过来的夏家下人下令。
在夏家主子们到达之前,他带着沐瑛、紫鞘检查现场,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楚王驾到,这是多大的事情啊,很快,一大批夏家人聚拢过来,有为了目睹楚王风采的,有来看热闹的,有想亲近楚王的,有暗中打听情报的,目的不一而同,于是更显热闹。
楚王对围拥过来的人群视而不见,只是专心地检查现场,但是,已经过去三天,现场被清理得太干净了,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夏鹤清和夏之璧匆匆赶来招呼楚王。
楚王连招呼都懒得打,开门见山:“我不相信小夏和小鬼死了!此事一定有蹊跷!本王一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希望你们配合本王的调查,莫要隐瞒和拖沓,否则本王就要请各位去衙门走一趟了。”
他本来就是干这一行出身的,说话办事干净利落,气势压人,加上心情不好,表情更是冷酷森然,瞬间惊得周遭一票眼泛星星的围观者收了勾搭之心。
对于夏家剩余的小姐们来说,夏落葵死亡的最大好处就是留下了两位单身的英俊王爷,她们终于有机会当王妃了。
世界很大,京城很大,未婚的千金小姐很多,但她们就没想过这两位王爷凭什么就要看上她们。
她们的眼界、心胸就只有夏家这么大,姐妹就是最大的竞争对手,似乎只要能打败姐妹,她们就能得到一切,男人也是如此。
现在,她们最渴望的就是家里能将她们推销给战王和楚王,除了她们,还有谁能配得上这两位王爷?
因此,听说楚王来了,个个都打扮得花枝招展,跑到这里,故意在楚王面前转来转去,怕楚王看不到自己。
下人们看在眼里,都在心里叹息:十一小姐和四少爷刚死,她们就打扮得这么招摇,也不怕亵渎了亡灵,招来报答哦。
但楚王只以捕头特有的锐利、冰冷的目光扫过她们,没有以男人看女人的目光看她们。
“王爷,这件事真的只是一个意外。”夏之璧赶紧出来解释。
楚王冰冷的目光盯着他:“意外?”
夏之璧打了两个寒颤,小心地、详细地又把火灾经过说了一遍。
楚王听完以后,冷冷地道:“我要审问那两个幸存者。”
好在夏之璧有所准备,立刻道:“将尚天、入娣那两个奴才带过来。”
他对夏落葵的人全都没有好感,尚天和入娣以前可是夏落葵的心腹,所以他把这两个奴才发配去管茅厕了。
尚天和入娣被带过来了。
他们对楚王并不陌生,但此刻触到楚王冰冷的、犀利的、似乎看透一切的目光,都噤若寒蝉。
楚王盯着他们:“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一遍。”
尚天和入娣跪在他面前,战战兢兢地复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
楚王听完以后,冷笑:“你们的故事里至少存在几个明显的疑点。”
此话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