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圣旨事关重大,那位“故人”这般有心,再怎么样也不可能明说或直接将圣旨交给别人,最保险的做法还是将圣旨另外藏起来,然后留下只有“自己人”才会知道的线索。
所以,她现在就要想办法知道那位“故人”是否留下什么线索。
“说到这个,”舍微公子想起了什么,“那位故人并没有特别提到什么,只是病重时说过想让这幅画陪葬,但去世时又觉得自己不能这般自私,不能将墨清公子唯一可以让世人记住其容貌的画像带走,便说只带走其中一部分作为纪念和慰藉就好,但具体是哪一部分,我就不得而知了。”
有戏!有戏了!夏雨琳心情激动起来,她分析对了,也赌对了!
“那位故人是何时去世的?她又安葬于何处?”她努力控制情绪,问。
“这位故人是十年前去世的,”舍微公子眼里又泛起惆怅,“连我都不知道她安葬于何处,因为她说她要静静地离开这个世界,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夏雨琳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短短的一句话,忧伤而凄美,其中饱含了多少悲欢离合?她只要稍微想到,就觉得难受。
舍微公子幽幽地道:“那天晚上,我睡着了,隐隐听到她在我的耳边说她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现在要去她的长眠之处了,让我不要去找她,不要再想着她。她还说这是她一生的梦想,她就要实现自己的梦想了,她感到很幸福,让我不要难过,不要哭泣。我想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
“待我醒来之时,她已经不在屋里,我到处找不到她。”
“我找了她很久,却都没有她的身影,于是我知道,我这一生再也找不到她了。”
夏雨琳:“……”
舍微公子忽然微微一笑:“就是这样。”
夏雨琳觉得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抬手擦了擦眼睛:“我明白了,真抱歉问了你这样的事情。”
“林兄不必觉得抱歉。”舍微公子道,“这位故人拿走了墨清公子画像上的一部分东西,我和她算是有欠于你,向你说明缘由也是应该的,还请林兄切勿怪罪我的这位故人。”
夏雨琳摇头:“这位故人是我大伯的好友,我感谢她对我大伯的照顾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呢?”
舍微公子道:“林兄果然善解人意,胸怀宽大,舍微佩服。”
又是佩服?瞧瞧她现在都混成什么样了!夏雨琳苦笑,自嘲地摇摇头,看向夏墨清的画像。
舍微公子也看向画像,一时间,两人心里都是千转百回,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爹爹,画师叔叔,吃饭啦,香香的饭饭!”肉肉跑进来,拉起夏雨琳的手,“瑛叔叔做的,好好吃哦,肉肉都试过了,样样都好吃!”
夏雨琳看他一副小馋猫的模样,忍俊不禁:“好好,咱们一起吃饭饭。”
接下来这顿饭很愉悦,几个人就像一家人似的说说笑笑,其乐融融,从表面上看,真看不出一群人心里都各有打算,甚至是各自算计。
吃完饭后,天色也暗了,蜡烛点起来,舍微公子继续在画室里作画,夏雨琳在教肉肉写字,紫鞘和沐瑛轮流在屋子四周放哨。
夏雨琳的脑子里始终没有停止过思考:“故人”到底是不是南婉婉?“故人”与舍微公子是什么关系?“故人”拿走的画像的一部分是不是“先皇的圣旨”?“故人”的长眠之地又在哪里?
“故人”与舍微永别时说的那些话,一定非常重要,绝对不会只是普通的临别之语!
想找到先皇的圣旨,就一定要知道“故人”的长眠之地,而要找到长眠之地,就一定要知道“故人”的身份——所以说,弄清楚“故人”是否是南婉婉,将是破解这个谜团的关键!
那么,要如何才能确定“故人”的身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