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死了,死定了,这下可如何是好?万一简回来了可怎么办?”言苛举手扬着手中的纸张,一边哭丧着脸,欲哭无泪的盯着无上看。无上面无表情的白了他一眼,心里的担忧却不比言苛少。其实言苛只是害怕不知道怎么跟简交代,可他,却只是单纯的担心她的安危。
“什么怎么办?”
一道冷漠的声音随着房门打开的声音伴随而来,惊得言苛整个人都变得僵硬无比。他就那么立在那,动也不动,旁边的无上都能若隐若现的感受到他全身在瑟瑟发抖。活了个该,谁让他今晚狗嘴吐不出象牙来,总是乱说话,不然,她也就不会留下一纸书信独自离开了。
“简,你回来了。”无上迎了上去。
简点点头,看着无上身后的言苛皱了皱眉头,问:“唐羽呢?”
简自从知道唐遥珍男扮女装的身份后,她也有跟他坦白过自己的真实名字,但不知为何,他竟不想让别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虽然唐遥珍有提议过想换回女装,但江湖险恶,他觉得她还是继续保持男子的扮相为好。为此,哪怕是在无上跟言苛面前,他依然将她称为那个莫须有的男性名字。可惜,他却不知道,其实无上早就知道了。
只有那个少一根筋的言苛还傻傻的被蒙在鼓里。
“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无上眼底泛起一丝担忧之色,可事已至此,担忧也没用,他只好将气撒在始作俑者身上。于是,向来沉默寡言、对事物不为所动的他,一改反常,回过头用手狠狠的拍打了下言苛的后脑勺,疼得言苛哇哇大叫。无上却一丝心疼之意都没有,沉着的声音夹带一丝温怒,“还不快将书信拿过来。”
“哦,好吧。”言苛拉怂着脸,慢悠悠的挪到简面前,“那,简,我先声明,此事真的与我无关,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的啊。你可不能冲我撒气,就算撒气也不可以暴制暴,正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你我好歹兄弟一场,没感情都有义气在,你······”
言苛啪啦啪啦的扯了一大堆废话,直到无上“啪”的一声再次赏了他一个馒头,他才腌腌的住了嘴。对上无上那严厉的眼神,言苛只好哭丧着脸将手中的书信塞到简的手里,然后以赛马般的神速闪到了纸窗边。打开窗户,双手扒拉着窗沿,做好随时逃命的准备。
无上见情此景,顿时无奈的叹了口气。若不是顾及多年兄弟之情,他正想一手掐死他算了。
简打开纸张,里面的内容却让他那颗冷若冰霜的心狠狠的沸腾撕扯咆哮——
简,多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该走了。你们都是江湖中人,应该有着自己的抱负或者其他事情要办。而我肩不能扛担不能挑的,又不会武功,在你身边也只会给你们添乱而已。尤其是今晚,我知道你出去办事肯定会有危险,但因为我,无上跟言苛却要留下来保护我的安危,我很过意不去。而且,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来到这陌生的地方已经有好些日子了,我也该去寻找我大哥跟小妹了。很感谢你带我来冥城,雪絮国也许很大,但我想从冥城找起,总能找到他们了。我走了,勿念,望君安好。
这封书信没有落款,纸张表面白皙无比,润滑得仿佛铸了蜡。纸张面上还带着一横一横的划线区别字句间的距离,这与他所认识的纸张有着很大的区别。这纸张若是流落到江湖中,让那些爱好清流做派的文言雅士见到,定会引来轰然抢夺收藏。这书信并非用毛笔所写,而是用了一种他从未见识过的某种笔墨,写出来的字竟然是蓝色的!而且字体怪异,甚至有些字似乎少了几笔。虽然他有些字看不懂,但整封信的内容他看懂了。
简有些仓促的后退了几步,无上见此,下意识的想要伸出手去拉他,但刚伸出的手又生生的停住了。
她离开了,怕拖累他们选择了独自离开。
他绝对不认为她单纯的只是为了寻找她的家人才离开了,这么多天的朝昔相处,他很清楚她的为人,也了解她的性格。她一定是怕自己身为弱女子手无寸铁之力,在某些事情上不但帮不了他们,反而有可能会拖累了他们。比如,若是宗主发现了她的存在,定会抓住她来威胁他们。
可是,他怎么舍得让她离开呢?
他从未有过这种思绪,与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觉得无比的轻松。他可以暂时忘却一切烦恼,可以暂时抛下江湖的身份与过去的险历,当一个普通人一样生活。这是他这么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他也从未对一个人这么担心过。如果她身为男儿身,他倒还会放心些,可她是个女儿身啊!还长得那么貌美,万一遇上sè_láng呢?天下纷乱、江湖险恶,她一个弱女子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要如何生存?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万一遇到流氓怎么办?她虽然随身带着一把剑,可她不会用啊。对付三流的痞子还能拔剑吓唬吓唬人家,可万一遇到个会武功之人,她总不能拿那把剑当劈柴的砍刀一样对抗人家吧?
简揪着书信,垂下眼眸,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唐遥珍可能会遇险的场景,每想到一个可能性他的心就狠狠的揪痛一下。无上跟言苛无法看清他的样子,但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此刻的焦虑与不安。
见到这样的简,言苛更害怕了,他现在反而宁愿简痛扁他一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声不吭的沉着脸。很吓人的好不好?不至于吧?不就一白面书生嘛?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