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虽然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当皇帝的觉悟。
大多数时候他都充当着统帅的角色,举重若轻的调兵遣将,若遇到危急关头,他则化身为冲锋陷阵的猛将,率领大军斩将夺旗,掩护后方家眷安全转移。
以至于刘协一直以来并不觉得自己手下缺少大将,因为他一人多角,能者多劳,把统帅和猛将的活儿全都包揽了。
不得不说,捍卫者刘协骨子里就带着军人作风,当皇帝对他来说是个不小的挑战。
直至这次遇到李傕和郭大军压境,渡口大营又遭到西凉军的一支偏师和南匈奴人的围攻偷袭,致使刘协三面受敌,让他感觉分身乏术,这才深刻意识到大将的重要性。
其实刘协也在培养独当一面的大将,比如他派遣原虎贲军老将王异担任渡口大营主将。
截至目前为止,王异和徐晃是刘协最器重且最放心的两名大将。
论资质和才能,王异比不上徐晃,论武力他也不如徐晃,甚至差得很远。
但是草根出身的王异却有着极其丰富的战斗经验,并且在军中颇有威望,这些是徐晃不如他的地方。
现年四十出头的王异,从军二十余年,参加过数以百计的战斗,硬是凭着扎实的战功从普通士兵之中脱颖而出,用了二十多年时间,从大头兵升至骑都尉,就凭这一点,他就值得刘协信任。
当然了,刘协之所以信任王异,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因为王异是坚定的保皇党。
自参军的那一刻起,王异效忠的就是刘氏皇朝,之前他位卑言轻,改变不了局势,只能随波逐流,直到刘协斩杀了杨定,王异毫不犹豫的追随他,为刘协夺得自己的第一支军队立下了汗马功劳。
也正是因为王异非常忠心,又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刘协才把自己的后方大营交给他守卫。
为此刘协私下还专门给董承做“思想工作”,让他协助王异驻守大营。
所以,直到此刻刘协对渡口大营守将王异仍旧抱有期许,希望他能守住大营,尽管现在看来大营的情况似乎很不乐观。
……
嗒嗒嗒!
由远及近的一支马队出现在刘协眼中,听到动静的虎贲军将士纷纷上马,在刘协身后迅速集结列阵。
“不必担心,是史阿回来了。”刘协抬手示意道。
他目力过人,千米之外的身影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除他之外,王越同样可以做到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剑法大师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哪怕他已经过了巅峰期开始走下坡路了,却依然拥有一流顶尖的战斗力。
嘭!
史阿策马来到刘协面前,飞身落地,拱手道:“禀陛下,末将回来了,大营、大营现在……”
“支支吾吾的干嘛!”刘协瞪眼道,“去了小半个时辰,现在你还磨蹭呢,快说大营究竟如何了?”
史阿脸色一红,道:“禀陛下,大营还在我军手里、呃,不对……”
刘协怒了,“你会不会说人话,在就在,不在就直说,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朕难道是不分黑白曲直的昏君吗?”
被刘协连续两次呵斥,史阿反倒冷静了下来,语言组织能力似乎一下子提高了不少,回报起来格外顺畅。
“陛下,大营守军已全部调往后方东北角,那里的围墙被刘豹率领的南匈奴骑兵破开一道口子,以至于西凉军也已全部集中在东北角,与南匈奴人联手企图一举攻占大营,此刻敌我两军激战正酣,末将若不是急着赶回来报信,早就领兵参战了。”
刘协听了先惊后喜。
他吃惊的是大营终究被攻破了,纵使只破开一个口子,也一定有敌兵闯进大营,就算进入大营的人再少,但是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的事情屡见不鲜,其必然会给大营造成难以估量的巨大损失。
吃惊之余,让刘协感到欣喜的是大营并未失守,东北角的激战说明王异和董承率领守军正在堵住缺口。
不管战况如何,只要大营没有被攻陷,对刘协来说就是一件大喜事,不枉他冒着风雪一路行军的辛苦。
暗自权衡局势,一直惴惴不安的刘协终于松了口气。
斜眼瞟着史阿,刘协没好气的道:“你呀还是太毛躁,缺少磨练,以后好好磨磨性子,否则,你就只能给朕做一辈子宿卫将军了。”
“嘿嘿嘿,末将求之不得。”史阿傻笑着挠了挠头。
刘协正色道:“除了东北角,大营其它地方还有敌军吗?”
“没有,所有人马都集中在东北角一带的狭窄区域。”史阿禀报道,“好家伙,一条结冰的小溪硬是被鲜血融化了,现在那里人山人海呀,末将带着哨骑根本不敢靠近,粗略估计,至少有两万多人马!”
“嗯,好,聚在一起最好!”刘协眯着眼睛道,眸子划过一道凌厉的杀机。
随即他大声道:“王越听令,即刻驱赶马匹走在大军前面,目标大营东北角!”
“诺,末将遵命。”王越一边回答,一边眸光闪烁,他已经猜到了刘协的意图。
不多时,只见王越带领三百虎贲宿卫驱赶着两千多匹无主战马浩浩荡荡的向大营奔去。
刘协见了微微皱眉,扭头向身后望去,果然,大军背后还有一千多匹闲置的战马。
摇了摇头,刘协微笑道:“史阿,你师父还真是爱马之人啊!这么短的时间,他竟能挑出了一千多匹好马留给朕,带着两千多匹劣马去执行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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