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成的书房是整个杨府最威仪的地方,整个书房是以墨砖砌的,这种砖不但看上去庄重深沉,而且隔音效果也十分强大。
为了显示他在杨府的地位,他的权威不可侵犯,杨大成书房的门也是用代表高贵厚重的紫檀木做成,对开的两门上面各有一对金虎拉手,金虎张牙舞爪,虎目睁睁,威风凛凛,尖锐的牙中各自垂下一个金色的圆环,显得狰狞不已。
两边两个侍卫站得笔直,对于晨兮视若未见。
晨兮慢慢地收回了目光,腿一弯跪了下去。
两个侍卫竟然连眉眼都未曾动一下。
晨兮就这么跪着,一直跪了一个时辰,杨大成才略带疲惫走了过来。
看到晨兮后,他目色不动目无表情的走入了书房。
门“吱呀”一声打开又“呯”地一声关上,带起一阵风,吹过晨兮的脸上,拂起发丝点点,她的脸有些苍白,跪了一个时辰,她弱小的身体已然有些禁受不住了。
春儿在远处看着,牙紧紧地咬着唇,死命不让自己发作一点的声音,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久得晨兮只觉腿脚已然麻木了,久到天色已然暗了,听到书房里传来杨大成隐怒的声音:“进来吧。”
晨兮慢慢地站起来,却因为长久跪着下半身早就麻木了,脚踩到了地上时,只觉脚心有如千万根针在扎着她,疼得她嗖得一下缩回了脚,可是缩回了这只,却缩不回另外一只,她脸色苍白,摇摇欲坠,汗如雨下。
春儿急坏了,大步一跨就要冲上去扶,刚走了几步却对上晨兮阻止的眼神,她顿时止住了脚。
她知道如果她去搀小姐,那么小姐所受的苦就白受了,将军一定会认为小姐是使得苦肉计。
可是看着小姐这么痛苦,她也心痛如绞感同身受!这一刻她恨死了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小姐,恨自己不能代小姐受过!
站在远远处就这么肝胆俱裂地看着晨兮,看着晨兮脊椎慢慢地挺直,直到比苍松还遒劲,比墨竹还高节,终于迈开了步伐往书房里走去…。
在杨家每走一步都是痛苦的历程!
“哇”她再也忍不住了,压制住心头的悲痛捂着嘴趴在地上无声的痛哭。
小姐真是太苦了,怎么摊上这么个不慈的爹呢!就这么忍心让小姐生生跪了三个时辰!
晨兮一瘸一拐地走到了书房门前,纤细的手触摸到虎头圈,金属特有的冷冰得她手微微一缩,即使是夏日,她都能感觉到透心的凉!
是啊,心凉了,看什么摸什么都是凉的。
眼微微闭上又猛得睁开,眼中现出欲雨朦胧的孱弱,手推开了门。
书房里很黑,黑得如张大口的兽,随时准备吞噬她。
透过黑暗中的微曦,她看到了杨大成坐在硕大的书桌之后,与黑夜溶于一体。
就如进了阎罗殿,被无数暗中窥视者打探着。
她不禁一抖,怯懦不已,惶惶不安,眼如小鹿胡乱轻颤折射出她内心的惊恐。
“啪。”火折子轻响声把她吓了一跳,这一切都未逃过杨大成的眼。
他点亮了书桌前的煤油灯。
灯影晃动,杨大成的脸隐隐约约,似远似近,透着暗沉的冷戾。
她似乎惊了惊,脚不自觉的又退后了数步。
“你怕为父?”
声音冷如冰凌,没有一丝的感情,晨兮却从他的声音听到了满意,这不就是父亲要的效果么?看来她的配合让父亲很满意!
晨兮脚下一错,步履似乎微有凌乱,轻道:“父亲虎虎之威,莫说女儿就算是三军好男儿都敬畏有加。”
杨大成的唇微微上翘,眼中似乎有了些许的暖色,他轻嗯了声淡淡道:“坐吧。”
“父亲面前女儿站着聆听教诲就是了。”
杨大成深深的注视了她半晌,才缓缓道:“既然如此你站着吧。”
“是。”晨兮非但没有一丝的不满,反而更别恭敬了。
杨大成的头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眼里更加满意了。
晨兮低着头,一副受教的模样,而只有她知道,她此刻眼底的讥嘲是多么的赤裸裸。
“为什么要跪在外面?”
“因为女儿错了。”
“噢?你错在哪里?”
“女儿明知道妹妹年幼无知,却疏于管理,使得妹妹今日做下如此丢人的事,女儿惭愧不已。”
她虽然说自己有错,可是错的却不是她该承受的错!因为她不过是个姐姐哪有管理妹妹的权力?她非但没错,还十分巧妙的将管理不善的责任推给了二姨娘,让杨大成对二姨娘更加不满。
果然杨大成听了脸上现出愤怒之色,哼道:“你不过是个姐姐又何来管理不严之罪?”
晨兮惶恐道:“虽说如此,但女儿要是不是耽于琴棋书画,而平日里常提点着如琳,如琳也不至于做出今日的错事。”
杨大成听了脸色好了些,不得不说晨兮这个女儿在琴棋书画上的造诣还是让他骄傲的。
他想了想才道:“你确信你只错了这些么?”
晨兮睁大了惊疑的眼睛,讶然道:“女儿愚钝,还请父亲示下,女儿以后一定改正。”
杨大成眼微眯,注视了她良久,森然道:“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
“扑通”晨兮跪了下去:“女儿自然是真的不知!”
“那好,为父问你,今日之事按你的说法,你明明只是犯了小错,你为何长跪不起?”
“父亲,自